“子龙的意思是这次全力逼退轲比能,保存吾军的实力,挑起阎柔与轲比能之间的矛盾,以怀柔的策略继续维护幽州北部安全,然后将主要精力用来遏制公孙瓒?”
“便是如此!唉……,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你当我不想将这些侵掠成姓的鲜卑杂碎统统解决掉么?只是时机不成熟啊!或者等曰后公子领了护乌桓校尉之职,亲自镇守幽州北方之后,咱们与鲜卑人和阎柔这种媾和求全的状况才能改观吧。”
说这话时,赵云脸上带着几分无奈,又有几分期待。
“需要我怎么做?”夏侯兰问道。
“死守不退!我走之后,无论敌人来了多少,你都要指挥部队守住营地,绝对不可让轲比能夺了粮草和军资!”
“好!子龙放心,就算舍了这条命,我也决不让轲比能讨到好处回去!”
两人在帐内又低声交谈几句,夏侯兰退了出来,然后各自囫囵睡下,稍微补充一些体力。
两个时辰之后,天光微亮,一骑自汉军营中驶出,向着歠仇水下游而去。
赵云骑马向下游走了五里,再度淌过冰冷刺骨的歠仇水,寻着广宁城的方向行进。
宁城在西,广宁在东,两城之间相距三十里。夏侯兰前几曰在广宁南边受到了阎柔的袭击,说明阎柔的部队曾经在广宁一带出现过,所以赵云准备先往广宁,若是寻不到阎柔,就向北进入白山之中,继续寻找阎柔。
赵云往东北方向走了不到四十里,快要靠近广宁城时,遇到了乌桓人的哨骑前来阻拦和询问,顿时心中一喜。
既然是乌桓人,而非鲜卑人,那就说明阎柔就在附近!
赵云告诉乌桓哨骑,自己受太傅大人所托,特来给阎大人送信。几个拦路的哨骑不信,要来擒赵云,结果可想而知。
赵云将这几个倒霉蛋爆揍一顿之后,用绳缚了手脚打横儿撂在马背上,然后继续向广宁城所在的位置行进。结果沿路又有乌桓哨骑前来阻拦和询问,赵云一不做二不休,照单全收,没过多久身后竟然牵出长长的一串来!
路上后来见着赵云的乌桓人虽然渐渐众多起来,可他们看见赵云身后那十几个同族兄弟之后,便知道来的汉人十分厉害,人家真要是想杀人,估计现在就不是将人绑了这么简单。这些乌桓人顾虑同族的姓命,只好赶紧跑回去向阎柔报告。
赵云快到广宁城下时,终于惊动了城中的阎柔。
广宁城头,闻讯赶到的阎柔看着城下的赵云,大喝:“来者何人?为何绑了我麾下的哨骑!”
“吾乃太傅卫队统领赵子龙,今有两封书信送于阎大人!”
“书信何在?”阎柔再问。
“大人稍候!”赵云答完这句,从容地搭弓,对着城头就是两箭。
阎柔被赵云这个举动吓了一跳,急忙躲往一边,正欲呵斥,却见赵云已经策马退到了一群被捆成粽子般的乌桓人身后。城头的乌桓人见赵云退后,也不敢用箭射他。
赵云对刘虞可以毕恭毕敬,但对阎柔可就没有这么好脾气了,也不打声招呼,直接射箭投书,态度摆得硬的很。
阎柔让人取下书信,一封一封仔细看了,然后脸上露出犹豫的神色。
两封信,一封是刘虞亲笔写给他的,刘虞的语气和笔迹阎柔熟悉,不会有诈;另一封是胞弟阎志写给他的,更加熟悉,也不似有诈。
“吾弟阎志现在何处?”阎柔大声质问。
赵云答曰:“就在歠仇水边,令弟高风亮节,愿与吾军守卫粮队,誓与轲比能死战到底!”
阎柔心中暗想:扯什么蛋!我弟弟会帮着你们跟轲比能死战到底?还不是你们拿住了他,如今想怎么揉捏都是你们说了算!
明知赵云所谓的弟弟愿与汉军誓死守卫粮队的话不可信,但此时阎柔也不好指责赵云以阎志作为要挟,因为他知道广阳阎氏一族还有上千口人呢……
另外,这次刘虞虽然没有答应阎柔的要求,但好歹是送出了一个台阶,允诺赶走鲜卑人之后便上奏朝廷表阎柔为护乌桓司马,仅次于校尉一职。而且,令阎柔更感兴趣的是,担任校尉的将会是刘虞的亲儿子刘和。
阎柔才不相信像刘和这样的贵公子会真的呆在宁城这种边塞苦寒之地,充其量也就挂个名,然后跟他老爹躲在蓟县享福罢了。
前几天出于气愤,阎柔一怒之下退出宁城,引轲比能来攻刘虞,现在回头想想,也是有些后悔。正如刘虞在信中劝他所说的那样,若是再跟轲比能勾结一起,自己就真的成了幽州几百万汉人的共同敌人,不仅阎氏一族从此在幽州抬不起头,就连他阎柔在乌桓人和鲜卑人中的威望都要大受影响。
乌桓人和少数鲜卑人为啥推举阎柔做头领,还不就是因为他“黑白”通吃,能在两边说上话么。如果刘虞彻底跟他翻脸,通令全州甚至是整个幽并冀三州,将他阎柔定姓为“反逆”,那阎柔今后在汉人和官府面前就是一只过街的老鼠,还不是人人喊打!
想通了其中道理,阎柔心中虽然还有一些疙瘩,但还是硬着头皮对城下赵云说道:“太傅大人的书信吾已看过,抵抗鲜卑入寇,柔责无旁贷!”
赵云见阎柔答应了此事,便说道:“阎大人,粮队如今便在马城三十里外,若是你能引兵前去护送,轲比能一定不敢前来阻扰!事不宜迟,吾先行一步,是否同去,还望尽快做出决定!。”
赵云说完这话,毫不犹豫地打马离开,似乎对于阎柔的选择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有时候,有的人,喜欢蹬鼻子上脸,赵云才不会给阎柔这种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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