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越派出的两千前锋部队已经抵近阳乡城下,距离城头的守军,仅有一箭之地。.
统兵的都尉本以为会看到城头守军惊慌失措的样子,然而他却失算了。虽然城头只有三百左手持盾、右手持刀的守军,但他们毫无惧色地挺身立在女墙之后,不仅身姿挺拔,而且目光镇定,仿佛城下来的是一群准备入城卖货的百姓一般。
都尉心中有些惊奇,朝着城头守军大喝:“城头的守卒听清楚了!我乃奋武将军麾下前军都尉,今奉将军之命特来接收阳乡,想要活命的速速放下手中兵刃,打开城门,迎接大军入城!”
都尉喊完话,过了片刻,只见城头守军依然沉默不语,彷佛根本就没有听到刚才他都喊了些什么。
这是赤果果的无视!
都尉恚怒,立即给士兵们下令:“目标城头守军,三轮激射,放!”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城下骑兵同时搭弓上箭,嗡嗡的绷弦之声响起,顷刻之后如雨一般的箭矢朝着城头激射。
不等城下的箭矢射来时,孙礼便大喝一声:“举盾,护头,下蹲!”
经过孙礼亲自训练的刀盾营士兵听到孙礼的命令,条件反射般举起手中盾牌,将头颈和身体遮住,然后迅速蹲到女墙之后,所有人的动作整齐划一,丝毫不显凌乱和慌张。
城内其余的士兵躲藏的更为隐蔽和安全,要么紧贴在城墙内侧,要么躲进了藏兵洞内,总之不会让敌军的飞矢伤了自己。
“咻、咻……咻……咻!”如雨般的箭矢飞越城头,有的落在城墙上面,有的落入城内,看上去非常的壮观和骇人。
躲在藏兵洞内的慕容平透过瞭望孔仔细观察着城外骑兵的集中齐射,小声对身边的李严说:“李主簿,我仔细观察过了,敌军骑兵的弓箭射程要比我们的弓兵射程近了二十步,如果我们的弓兵突然反击的话,一轮齐射下去可以杀伤敌兵二百人以上,在敌兵受袭撤到安全区域之前,可以连续发射三轮!”
李严点头,说道:“嗯,不急,让城下的敌军前锋部队再嚣张片刻,他们射出的箭矢越多,到时候我们发动攻击时受到的反噬就越小。”
慕容平对于李严的冷静和沉稳有些佩服,于是闭口不语,继续观察城下敌兵。
三轮箭雨过后,城下这名前军都尉心想这下城头的守军该被收拾的差不多了,就算剩下几个出气的,估计也被吓破了胆。他向士兵下令:“让后方士兵临时绑扎长梯,准备登城!”
都尉的话还未说完,却见传令的士兵眼珠大瞪,手指着不远处的城头。
前军都尉转头看去,却见方才守在城头的数百刀盾手站了起来,开始用刀背啪啪地拍击盾牌,示威的意思非常明显。
这下,前军都尉被气得不轻,觉得自己的脸上被人狠狠地抽了几巴掌。
“全体听令,向前逼近二十步,三轮齐射,放!”
看到城下骑兵开始向前挪动,李严立即给慕容平下令:“慕容统领,你率领五百名长弓兵做好出击准备,敌军三轮齐射结束之后,立即反击!”
“在下领命!”
箭矢破空之声再度凄厉响起,孙礼依然下令士兵们下蹲防守。
三轮箭雨结束,城下的前军都尉心想这次逼近射击总能将城头的守军打个七零八落了吧?他正要下达新的命令,忽然城头冒出了五百张大弓,不等城下骑兵做出反应,便是劈头盖面的猛射下来。
慕容平早就看清了这名前军都尉所处的位置,他从箭壶中抽出一支黑色的雕翎羽箭,从容搭弓上弦,缓慢而沉稳地拉动弓弦,然后迅速松开紧扣箭尾的手指。
黑色雕翎羽箭瞬间离弦,直奔城下都尉而去。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响起,城下的前军都尉面门中箭,咕咚一声跌落马背。
与此同时,五百名经过两个月强化训练的弓箭手瞄准选定的目标纷纷射出羽箭,顿时只听城下传出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和呻吟声。
“城头守军有准备!”
“快撤!”
“哎呦,我的眼睛!”
“狗杂种,不要挡着老子的道!”
一片慌乱的叫骂声和呼痛声中,逼近的骑兵仓惶掉头,想要逃出城头弓兵的打击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