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房中并未外人,所以刘和说话时比较随和,并没有用那些场面上的大话和套话,这让陶宽和其他几个陪同前来的卫兵听了之后,心里都觉得暖暖的。
以刘和的身份,根本无需如此对待一个身份低微的卫兵,换做别家公子,或许在陶宽昏迷不醒的时候,就让人把他丢到了城外的乱葬岗,即使稍好一些的,也就是让人挖个坑将他掩埋,哪里会如此精心的救治,频频的探望。
刘和在陶宽屋里说了些安慰的话之后,便欲离开,却听到门外传来一道轻柔的女声:“大公子可是忙碌的很,小女子为了救你这个亲兵,来回府上数次,却连一句道谢的话都没有亲耳听到!”
仿佛有仙音入耳,刘和心头一动,缓缓转身,果然看到了身穿一袭白衣的“神仙姐姐”。
面前的女子,比刘和第一次在赵府见面时多了几分清丽,可能跟她出门时稍稍做过打扮不无关系。她只是静静地往门口一站,便有一种令刘和不敢多看的感觉。
平日里,刘和的定力是没有这么差的。他返回幽州之后,大小欧氏都曾安排了容貌姣好的婢女前来西院侍奉他,却被刘和婉言推辞,送回了东院。
倒不是刘和刻意压抑自己的性情,而是他曾得了王越密授的一段口诀,如今正在努力修炼当中,轻易沾不得女子,否则掏空了本就羸弱的身子,则会前功尽弃,再无练武机会。
但是,每当刘和见到赵爱儿时,就会不由自主地冒出一些旖旎的念头,比如“两人坦诚相见,坐在月下共同修炼”,又比如“神仙姐姐认真的跟自己探讨黄帝内经里一些关于某方面的内容”……
总之,刘和觉得自己在面对赵爱儿的时候,有一种控制不住就想把她给办掉的冲动。
似乎看出了刘和的局促不安,赵爱儿似嗔似笑地看着刘和,轻启樱唇,说道:“公子,今日可有时间?奴家有些事情想要请教一二。”
刘和本来打算去官仓实地巡查一趟,听了赵爱儿这话,一时脑残,居然不由自主地说道:“爱姐姐这话说的见外了,有什么不解尽管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看到刘和一脸的猪相,几名卫兵很识相的借口离开了,就连靠在榻上的陶宽都说道:“我这房里尽是金石和药草的味道,公子还是请女神医前往书房中叙话吧。”
刘和装出一脸平静的样子,点头说道:“嗯,陶侍卫说的有理,便请爱儿姐移步书房。”
赵爱儿也不推辞,面带微笑地跟在刘和身后,大大方方地进了刘和的书房。
刘和的书房,被他布置的十分简洁,架上很少见到竹简之类的书册,也看不到琴棋书画之类充高雅的玩意,只在书写用的长案上放着厚厚的一叠蔡侯纸和一支较细的狼毫毛笔,一只样子普通的砚台。
因为刘和常在书房中与李严和赵云商议事情,所以房内备着几张杌子,还有喝水所用的漆碗、漆盘、漆耳杯等。刘和请赵爱儿落座之后,给她倒了一杯水置于面前,然后一脸不解地问道:“不知爱儿姐有何事相问?”
赵爱儿仔细打量着刘和,并不开口说话,过了片刻,当刘和都觉得脸颊发烫的时候,赵爱儿才皱眉说道:“公子是否在数月之前大病过一场?”
刘和心里咯噔一下,暗自警惕地回答:“出长安不久,便在道中染疾,差点一命呜呼。”
赵爱儿点点头,说道:“原来如此。奴家观察公子气色面相,觉得异于常人,似乎经历过生死大变,如今还留着一些常人难以察觉的隐疾。”
刘和心里一阵发毛,有些惊惧地问道:“不知我体内存留怎样的隐疾?”
赵爱儿摇了摇头,有些犹豫地回答:“具体是怎样的隐疾,还难以断定,但有一样我却可以看出,那就是公子先天肾水不足,倘若今后不注意温养调理,只怕会影响到子嗣传承。”
刘和闻听此言,当时就愣住了。
难道说老刘家人丁不旺的毛病已经遗传到自己身上了?刘虞今年四十有八,膝下仅有两子,小的那个还是辛苦了近二十年才出来,这样的能力,确实大有问题。
王越走时传给刘和一段口诀,约束他不要轻近女子,如今看来何尝不是在委婉提醒于他?
“好不容穿成了官二代,眼看就可以过上腐化堕落的好日子,却得了一具衰败不堪的身体,这不是要人命么?!”刘和心中怒吼,露出一脸的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