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还没有确定他已经死了,你不该灰心丧气!”紫蝎鼓足勇气数落道。
“当时实在太急了,我不敢保证有人可以在听到我的呼喊之后迅速作出反应,即便是天罪也未必能逃过此劫。他生还的希望不大,你要知道,希望会给人带来更大的失望,所以我从来不希望什么。”杜峰清咳几声,立即用手封住自己的嘴。
“不管结果怎样,那都是天意,你我都是凡人,根本无法料想到什么,更不会改变什么。我很信那句话,死神想要带走谁,哪怕是一分钟也不会多给的。”紫蝎伸手握住杜峰的胳膊,她不希望他这般沉痛。
杜峰苦笑一声:“现在讨论这个未免太早,等看到他之后再说也不迟。唉!”
公路上的车子果真停留一会儿之后纷纷退走,这是攸关性命的车祸现场,没有人愿意担负责任。
方才那辆车先是撞在了丁字路口的水泥墩上,然后高高跃起像是一颗流星般急速坠落,落地之后就是一声震天巨响,车子整个爆裂,如今只剩下一堆空壳,依旧燃烧着熊熊火焰。
车里的人即便是大罗神仙也绝对没有生还的可能性,无需派人下来多看一眼,若是等警察来,那就有麻烦了。
“过去看看!”杜峰支撑着残躯,在紫蝎的搀扶下,慢慢走向那处火势越来越微弱的地方。
车子整个儿炸碎,地上到处都是琐碎的零件,爆炸加上火烧,如今黑乎乎的什么都认不出。
那燃烧的火焰不仅仅是汽油,还有人的残肢碎肉,早已分不清属于谁的肢体,是天罪还是西浦红方,或许两人的都有宠爱无度:腹黑儿子天价妻。
杜峰双手掩面,双腿一软跌倒在地,紫蝎慌忙蹲下身子扶住他。
“天罪,不!孙兄,算了!话不多说,等我做完所有再来这里见你。”杜峰爬起来,默默地走向远方。
紫蝎以为他要长篇大论的一番自责,想不到他竟然没说什么便走了。
追上他,紫蝎静悄悄的搀着他的胳膊。
“你想问我为什么没话说吗?呵呵!有什么可说的,说再多听起来也是虚伪的,铸成大错,已经无颜面再说什么。”杜峰哆哆嗦嗦的从口袋中摸出烟盒,点上两根,一根扔到地面,另一根则是塞进自己嘴中。
连他自己都搞不清楚天罪遇难他为什么会这般沉痛,或许这些天的相处将天罪的种种好尽数展现,以往他的另一面反派形象早已被洗刷干净。
“我们现在去哪儿?”紫蝎小声问道,她不再是以往的那般女汉子脾性,此时温柔端庄贤淑体贴。
“打辆车回走刀木!我想好好休息几天。”杜峰伸手抹了把脸,暗暗摇了摇头。
紫蝎分明看到他被自己的手擦掉的泪花,男儿泪,似乎比真金白银要贵重千倍万倍。
“天罪他,我们就这么走了吗?”紫蝎心里同样难舍,虽然只是小半天的相处,今天天罪的种种强硬她全部看在眼里,当真是外界传言的高手级人物,只可惜天道不公,让他早早殒命了。
“还能怎样?等警察来把我们带走?或者被田中纯一苟的人发现?然后将我们弄死,下去陪天罪么?”杜峰苦笑一声,这是个是非之地,不宜久留,况且就算在这里蹲到过年又能改变什么?
两人回到公路,是从斜坡的另一侧上的公路,此时离车祸现场有几百米远。
两人沿着公路慢慢的走,十几分钟之后等到一辆的士,两人拦下车子,往走刀木酒店而去。
来的时候是三个人,回去的时候却只剩下两个,天罪永眠于此,杜峰连想带走他的残肢碎肉都不可能。
走刀木一如既往的人气火爆,杜峰在紫蝎的陪同下回到二楼办公室,他对紫蝎摆了摆手:“你去看看金蛇,我自己坐一会儿。”
紫蝎领命离开,这里是杜峰的地盘,不会再有什么忧虑。
杜峰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仰面躺倒,心里的滋味无法用语言描述。
依然记得天罪第一次出现是在什么时候,那条小河边,杜峰和梓茹闹僵,梓茹忍怒离开,之后天罪出现挟持了梓茹,那是他设的局,杜峰受到重创。
第二次,当时杜峰和温老二搅了百叶帮组织的茶楼聚会,那时候两方人剑拔弩张,温老二一对一不敌黑狼,杜峰闯入茶楼准备与那些人浴血厮杀,窗外的枪声吓退了所有人。
温老二说那个不曾露面的家伙就是他们家老四,后来杜峰才知道老四即是天罪,是他的一大仇敌。
不管怎么说,自从天罪亲手把孙泰的藏身点交给杜峰的时候,他的形象从此大了许多,至少杜峰不再觉得这个家伙两面三刀,一面是军人一面是匪徒,两者之间,天罪最终选择了国家利益,把自己置身于军人之列,而不是包庇自己的匪徒老爹。
“你说等山口特工的事情摆平之后你要跟我来一场面对面较量,生死由命,两人只能有一人生还。现在,你倒先死了!”杜峰苦笑一声,慢慢阖上眼睛,他真的有些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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