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阳光从窗子射了进来,肖雅芝睁开眼睛看看身边,又环顾四周,见没人,便下床,却踩着一人,低头一看,不由得一笑,用脚蹬蹬他说:“喂!起来了,白处长。”
“这是在哪呢?”白业生睡眼朦胧地说。
“说!昨天晚上趁我喝醉,你做了什么?”肖雅芝装着生气的样子。
“我哪知道我做了什么,醒来就在床底下。”白业生摸着头,不解地说。肖雅芝笑盈盈地说:“这个傻仔,有好事都不懂得做。”说完到梳妆镜前整整。然后,两人一起走出旅馆,各自回去。
今天是潭良镇的圩日。市集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副指导员赵起和后勤助理韦世昌、文书韦得贵,一身农夫行头,各自挑着一担粉、鞋、布等物品,打算在集市上交易。他们选好位子,摆好摊。赵起卖粉,韦世昌卖布,韦得贵卖鞋。
“过来看一看呀,过来看一看,又干又扎实的粉,就我最正宗。”
“来一来,看一看,穿上我的鞋,保你一路都平安。看看这鞋多厚实啊。”
“瞄一瞄我的布,做衣服很耐磨,一辈子不用补。”
三人一边卖东西,一边吆喝。到了晌午,东西已经卖完。他们挑着空担子,来到街上。赵起说:“分一下工吧,我负责采购日用品和药品,韦世昌买盐和其他后勤物品,韦得贵去弄煤油和蜡烛,下午两点半左右在此汇合。”三人开始分头行动。
潭良镇主要街道就一条。由北向南贯通,将镇子分成两半,向北往西城县方向,向南通往良友镇。由于交通方便,过往行人较多。因此,许多商家都在潭良街上,开了很多各式各样的店面。街道的北面有书店、杂货店,中间有食品店。小吃店、粉店,南面有电话铺、药铺等。赵起打算先到南面的药铺买药。当走到电话铺时,停下脚步,向里望了望,想进去,但犹豫了一会,还是往前走向药铺,买完药回头要去北面买日用品,路过电话铺时,瞧见文书韦得贵正在打电话,样子有些神秘,便上前想问问。韦得贵见赵起向自己走过来,赶紧挂上电话,付了钱,神情慌张地走出来。赵起有些警觉地问;“得贵呀!给谁打电话?”
“没给谁,就打个电话问候一下姑妈。”
“是吗?”赵起用怀疑的目光,看了他一下。
“我去买煤油”韦得贵说完便走了。赵起买好所需的日用品后,见旁边有一家书店,便走进去翻起书来。
“老板,这本《三国演义》好像不太对版,是哪年印的?”“民国二十四年吧。买吗?”
“书就不买了,买些铅笔、纸张、本子……”
再说后勤助理韦世昌,从北面一路逛到南面,回头经过电话铺时,停下脚步,左右看看,犹豫片刻,还是走过去。他来到一家粉店,抬头一看店名叫“黄三粉店”,没有急着进去,而是先到旁边的饰品店,买了盐等配料,又去买了一些厨具,转回粉店对老板说:“有老友粉卖吗?”老板看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老友粉没有,只有螺丝粉。”韦世昌接着问:“面应该有吧?我就想次面。”老板楞了一下,韦世昌又说:“宝哥说你这店有的。”老板一听顿时紧张起来,赶忙堆起笑脸说:“这位哥,面是没有,油条也是面做的,不如来两根?”
“好吧!那就来两根。”老板用纸包好递给韦世昌,韦世昌把钱塞给老板,把油条放在担子里,挑起担子,转身朝预定汇合的地方走去。三人汇合后,挑着采买的东西,一路说笑地往回赶。
保密局龙城站行动科科长林德孟在办公室里,嘴角叼着一支烟,两手忙着用扑克牌算命。特情队队长元龙彪走进来,对他说:“老哥,你在干什么,玩牌呀?”
“老弟,快过来看看,这牌绝了。你看看,你看看,竟然给我摸出了两对‘皮蛋’,你说奇不奇?看来老兄我要走桃花运。”林德孟自我陶醉地说。元龙彪看看四周无人,把嘴凑近他的耳朵,神秘地说;“你走什么桃花运呀,站长才是真走桃花运哩。”
“怎么说?”林德孟好奇地问。
“听说啊,有人看见站长和剿总情报处的白业生处长,两人喝完酒,去旅馆开房了。”元龙彪很认真地说。
“真的吗?嘘…”林德孟顿时来了劲,赶紧起身把门关上,并插上销。然后,回到座位,催促元龙彪快说。
“话说那天夜里,一个美女,一个帅哥,相约一起去喝酒。一个说你好白呀,一个说你多俊啊,两人情意绵绵,又依依不舍,只好到旅馆开房了。”元龙彪故意停顿一下,林德孟急不可耐地问;“后来怎样?”
“后来怎样?你傻呀,孤男寡女的呆在旅馆里,你说还能怎样?不就是翻云覆雨,死去活来,**一刻值千金呗。”元龙彪像说书一样,手舞足蹈,得意忘形,直撩得林德孟两眼傻瞪,垂涎三尺。“嘭嘭嘭…”急促的敲门声,惊得两人魂飞魄散,这回惨了!准是站长来了。
“你去开。”“你去。”两人你推我攘的,谁也不敢去开门,最后还是元龙彪去开门。门一开,两人都松了一口气。来人是特勤队副队长刁三。元龙彪没好气地说;“敲什么敲,你想吓死我们啊!”
“不就敲个门,至于吗?吓成这样。”刁三不解地看了看两人,不知两人在搞什么鬼?
“行了,什么事?”副队长刁三与元龙彪耳语了一番,元龙彪脸色一变,和林德孟招呼不打一个就走了。林德孟两手抱着胸,晃着头自嘲地说:“瞧,吓成这傻样!”
元龙彪和刁三回到办公室,关上门。刁三说潭良镇行动组,紧急送来一个纸条。纸条用一种特殊的方法折叠起来,上面有保密局十万火急的情报标志。只要见到这种叠法和标志,不论是谁,都不敢拆开,更不敢耽误送达时间,否则会掉脑袋的。采用这种折法的情报,必须送到采用这种折法的长官手中,这是特工的一种纪律。这种做法,主要目的是减少中间环节,便**速有效地传递情报。而且,保密性极强。只要见到此折法,不问来人,立即传递,更易保护情报人员的身份和安全。元龙彪接过纸条,立即送到站长肖雅芝办公室。肖雅芝打开纸条,纸条上面写道:近两日,共党南良县工委将在乐远乡龙寨村,召开各游击区领导会议。望速围剿,一举歼灭共党头目。看到此情报,肖雅芝大喜,对元龙彪说:“这次你们特勤队做得非常好!特别是潭良组的弟兄们。传我的命令,给特勤队全体弟兄嘉奖一次,另给潭良组的弟兄们每人三块大洋。”
“是!感谢站长奖赏。我们特勤队一定继续努力,绝不辜负党国的期望。”元龙彪站得笔直,精神抖擞,俨然一个刚打胜仗回来的将军。他知道能得到这位“小老娘”的夸奖,已是非常难得的荣耀。
肖雅芝一点不敢懈怠,立刻赶到剿总司令部,直奔司令陈天雷办公室。陈天雷正坐在办公桌旁,看《桂北敌情通报》,听到敲门声,“请进!”见是赵雅芝走进来,赶紧从座位上站起来,迎了上去。
“不知肖站长驾到,有失远迎啊,请坐!请坐!”
“您太客气了,陈司令!今天我来,是想向陈司令报告一个非常重要的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