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十六叔近来用功了么,这术数倒是算得倍儿溜,嘿,只不过呢,这账,十六叔还真就算错了去了。”
胤禄虽不曾明言反对,可那意思却是表达得很明白了的,弘晴又怎可能听不出味儿来,不过么,却也没太在意,而是摇了摇头,笑着回了一句道。
“得,晴哥儿既说爷算得不对,那就请晴哥儿算一回给爷听好了。”
一听弘晴如此说法,胤禄可就不干了,不服气地反诘道。
“很简单,十六叔听好了,头一条么,别看八叔他们弄去了分销权,一年能赚个不老少,可大头却是在咱们手里,那些香皂的成本多少,旁人不知晓,你十六叔该不会也不知晓罢,既如此,这其实是八叔他们出人出力,帮着咱们赚钱,又何乐而不为呢?再说了,真到了不想给的时候,四年后要收回还不是咱们说了算?至于其二么,那就更简单了,别看那些文碟费不了太多的银子,可要想一口气拿到如此许多,就算十六叔再能,怕也是办不到的罢,就算能,一旦消息走漏,皇玛法的板子可不是那么好消受的,莫非十六叔打算尝尝不成?”
弘晴算起账来,比胤禄自然是高出了老大的一截,一张口,便是一通子长篇大论,直说得老十六怪不好意思的。
“理倒是这个理,然则你我如今怕是还用不着这么些玩意儿罢,待得我等开府建牙时再办了去,却也未尝不可,似无必要眼下便整这个罢?”
康熙老爷子的板子味道当然不好消受,胤禄就算再胆大,那也是一样不想去尝试的,这会儿被弘晴这么一说,小脸顿时憋得个通红,只是心里头还是不太服气,这便又提出了另外的由头。
“万事预则立,不预则废,别看我等如今生意火爆,可这是在京中,咱叔侄算是可以横着走,下头那帮子差衙们不敢有甚放肆之举,可到了下头各省,怕就没那么顺当喽,总不能我等自己跑去处处摆平罢,终归是须得有些得力的奴才帮衬着,问题是总不能让奴才们光拉磨,不给草吃罢?这么些文碟先预备着,应景儿可就能派上大用场了不是?再说了,奴才须得自己用出来的,方才可以放心,那些贴过来的,哪有甚可靠性可言,这一条,十六叔若是还看不透,那小侄可就无话可说了的。”
胤禄兄弟俩可以说是弘晴计划中的最根本之班底,再如何重视,也断不为过,除了些太过机密的事不能说之外,弘晴还真就没打算对这小哥俩隐瞒自己的算路的,一番话说将下来,已是将内里的蹊跷全都说了个分明。
“晴哥儿这话有理,老十六,你也就别胡乱蘑菇了,这事儿还真就得听晴哥儿的。”
胤禑胆略上虽不如胤禄远甚,可大局观却是比胤禄要强上一些,自是一听便明白了弘晴所言的道理,这便抢先开口同意了弘晴的意见。
“嘿,咱这是不耻下问么,得,得,得,咱不说了还不成么,反正大事都由晴哥儿定,咱只管数钱就好,嘿嘿,哪怕数到手抽了筋,咱也乐意不是?哈哈哈……”
胤禄一向豁达,道理通了,自然不会再多争执,哈哈大笑着自嘲了一把,登时便惹得弘晴与胤禑也都跟着大笑了起来,笑声满账房里回向不已中,气氛自是和谐无比……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不说弘晴哥几个如何乐呵,却说八爷府的西花厅里,一席酒宴正在进行着,八、九、十三位阿哥连同陆纯彦四人围坐在石桌旁,一边浅饮着,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闲扯着,看似悠闲,可实际上气氛却显得格外的沉闷,哪怕聊天的话题换了一个又一个,可众人的精气神却显然都有些不振,时不时瞄向门厅处的眼光更是泄露了众人的心神不宁,直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突然由远而近地响了起来之际,众人尽皆在不自觉中挺直了腰板,目光闪烁地盯向了厅口处。
“八哥,小弟回来了。”
厅口处人影一闪,浑身大汗淋漓的老十四已满脸喜色地大步行了进来。
“哟,十四弟来了!”
“老十四,情况如何?”
一见到来者果然是老十四,九、十两位阿哥的脸上都是喜色狂涌,几乎异口同声地打了个招呼,至于八爷么,虽还稳得住,可眼神里也同样闪烁着探询的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