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杜默良那张慌乱不堪的脸庞,三爷心中顿时便是好一阵子的解气,又怎可能会让杜默良轻易过得了关去,压根儿就没给杜默良留下思索的余地,紧赶着便追问了一句道。
“啊,不,呵呵,王爷说笑了,那粮不都被烧了么?具体缘由,下官正自侦办中,正在侦办中……”
杜默良心中有鬼,这一听三爷死揪住粮仓不放,心中惧意顿时大起,可要他就这么认了栽,却也绝不可能,但见其眼珠子狂转了几下之后,干笑着搪塞了一番。
“真都被烧了?杜大人确定?”
一听杜默良如此应答,三爷嘴角一挑,露出了个讥讽的微笑,可进逼的言语却是丝毫不曾放松半点。
“这个……”
一见三爷笑得诡异,杜默良自不免有些迟疑了,支吾了好一阵子,也没敢吐个实话。
“嗯?
三爷哪能让杜默良就这么胡混了过去,面色一冷,从鼻孔里哼出了一声。
“王爷明鉴,确实是烧光了,下官处有仵作勘察文书为证。”
被三爷这么一逼,杜默良已是被逼到了墙角上,退无可退之下,也只能是狠狠心,强硬地顶着。
“烧光了?哈哈哈……好一个烧光了,晴儿!”
杜默良此言一出,三爷顿时大笑了起来,笑得杜默良面色狂变不已,却又不敢多嘴再做辩解,只是额头上的汗水已是如瀑布一般狂淌而下,然则三爷却并未再理会于其,而是沉着声点了弘晴的名。
得,老爹,您老这又将咱给卖了不是?
此番赈灾一事,基本上都是弘晴在背后操持着,然则弘晴却并没打算多出风头,只因他出的风头已经够大了的,再出将下去,那可就真要成出头鸟了,奈何三爷都已点了名,弘晴就算再不情愿,那也只能是偷翻了下白眼,疾步从旁闪了出来,恭谦万分地一躬身,紧赶着应了诺。
“晴儿,杜臬台自称粮已烧尽,你这就去指点指点杜大人,这粮仓究竟是怎个说头。”
三爷可没管弘晴的小心眼里究竟在想些啥,一挥手,煞是豪气地吩咐道。
“是,孩儿遵命。”
既然躲不过,弘晴也懒得多费唇舌,恭谨地应了一声之后,脚下一旋,人已转过了身来,面色淡然地瞥了狼狈不堪的杜默良一眼,却并未直接与其对话,而是将目光转向了忐忑不安的阿进泰身上,很是客气地躬身行了个礼道:“阿大人请了,小侄有一事请教。”
“不敢,不敢,小王爷有何吩咐,还请直言,下官自当照着去办便是了。”
弘晴可不是一般的王府世子,头上可是顶着贝子的名号,就爵位而论,比起阿进泰来,要高出了不老少,阿进泰哪敢在弘晴面前自大,这便忙不迭地还了个礼,很是客气地应答了一句道。
“小侄听闻阿大人曾称量了粮仓之灰烬,且不知所得之准数如何哉?”
这当口上,自不是寒暄的时候,弘晴并未多客套,直截了当地便直奔主题去了。
“确有此事,失火次日,下官便已令人称过了灰烬,所得约三千八百斤不到一些,此皆有案可查,小王爷若是需要,下官可令人去取了来。”
自当接受了那个古怪之命令后,阿进泰可是没少琢磨三爷此举之用意,只是到了眼下,却还是没能想个明白,此际听得弘晴问起此事,答虽是答得飞快,可眼神里的疑惑与好奇之意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
“那倒不急,阿大人所言,小侄还是信得过的。”面对着阿进泰疑惑的目光,弘晴并未急着做出解释,而是笑着行了个礼,而后站直了身子,环视了一下茫然不知所以的一众山东官员们,也没多言,只是拍了下手,旋即便见赫达领着数名王府亲卫,抬着一小铜盆的稻米以及杆秤等物从后头行上了前来。
“禀小王爷,一切皆已就绪,请小王爷明示。”
赫达没理会山东诸官们的骚动,指挥众人将各物准备就绪之后,几个大步行到了弘晴面前,一躬身,干脆利落地禀报道。
“嗯,那就开始罢。”
面对着赫达的请示,弘晴也同样没多言,只是面色淡然地点头吩咐了一声。
“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