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一战,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既已有了定论,那就各自准备好了!”
三人各有所部,这会儿之所以凑在一起,仅仅只是为了搞清弘晴那头的反应罢了,而今,弘晴那头既然并无就此退兵之迹象,郑明睿也就懒得再多啰唣,狞笑着起了声,丢下句狠话之后,便即头也不回地出了房,剩下的了因和尚与陆鼎盛也没吭气,彼此对视了一眼之后,跟着也起了身,无言地行出了农舍,各自回归本部不提。
“敏行,去,将麻喇、张三魁都叫进来。”
营地依旧不曾搭建好,可最先搭建的中军大帐却是早已准备就绪,进了营门之后,弘晴并未四下逡巡,施施然地便进了中军帐,缓步走到摆在正中的一张几子后头,一撩衣袍的下摆,就此端坐了下来,而后面色平和地看了侍立在一旁的李敏行,声线微寒地吩咐了一句道。
“喳!”
一听弘晴如此吩咐,李敏行的眼神立马便是一凛,不过么,却并未有甚旁的表示,紧赶着应了一声,匆匆便退出了大帐,不旋踵,又已是领着两名王府亲卫从外头行了进来。
“属下麻喇(张三魁)叩见王爷!”
麻、张二人都是旗人,前者是满正蓝旗人,后者是汉军旗人,都是在东征倭国之战后,因作战英勇而被弘晴调入了侍卫队伍之中,不过么,在人才济济的侍卫队中,也就只算是普通一卒罢了,有如眼下这般被弘晴单独宣召的时候极少,正因为此,二人行进大帐之际,自不免都有些诚惶诚恐,见礼虽是到位,可声线里却都不可避免地带了几丝的颤音。
“嗯,知道本王叫尔等来何事么?”
弘晴并未叫起,就这么任由二人跪在那儿,不言不动地打量了二人好一阵子之后,这才沉声问了一句道。
“属下等愚顿不明,还请王爷明示。”
这一听弘晴此问蹊跷无比,麻、张二人不由地皆是一愣,彼此对视了一眼之后,由着张三魁出头应答了一番。
“不明?呵呵,真的么?本王却是不信。”
弘晴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二人片刻之后,嘴角边露出了丝戏谑的笑容,摇了摇头,意味深长地反问道。
“王爷,您这是……”
“王爷,属下……”
……
这一见弘晴的笑容如此之阴森,麻、张二人当即便都有些慌了神,齐齐张口欲辩,却又不知该从何辩起。
“都是各为其主,本王也不怪尔等,若是往日,念在彼此同生共死过一场的情分上,本王或可饶尔等一命,奈何而今大战将起,本王也只能无情了,留尔等一个全尸,自裁罢。”
弘晴神情略有些寂寥地摇了摇头,不容分说地便判了二人的死刑。
“王爷,属下冤枉,属下实不知王爷此言何意,属下冤枉啊!”
一听弘晴这般说法,麻喇的面色瞬间便是一白,但却绝不肯就这么平白地去死,高声便喊起了冤来,倒是张三魁硬气,尽管魁梧的身子止不住地哆嗦着,可牙关却是咬得紧紧地,愣是一句求饶的话语全无。
“冤枉?呵呵,到了如今这地步,尔还要虚言狡辩,也罢,你不自尽,本王就送你一程好了,敏行,送他们上路!”
俗话说吃一堑长一智,寻常人都能如此,就更别说弘晴这等多智之辈,当初在去开封的路上险些被白莲教与内奸合谋算计了去,此番又怎可能不加以提防,再说了,他手中的“尖刀”可不是吃素的,早就查清了麻、张二人的底细——前者是八爷的人,后者则是“血滴子”,上回在双塔寺遇白莲教刺杀一事便是麻喇泄露了弘晴的行踪,至于张三魁的败露么,则是小串子胡同那头调查所得,个中颇多曲折,而今战事在即,还有着诸般部署要准备,弘晴自是懒得再跟这两名内奸多啰唣,一摆手,已是毫不容情地下了令。
“要死一起死,啊……”
眼瞅着自个儿已是没了活路,麻喇顿时便起了恶心,腰板一用力,便打算就此向弘晴扑将过去,这等想法无疑不错,可惜李敏行又怎可能给其留下反扑之机会,没等麻喇身形窜起,就见李敏行手腕一振,腰间悬着的长剑已如闪电般地刺了出去,只一点,便已刺穿了麻喇的咽喉,一声短促的惨呼之后,麻喇已是手捂着脖子软倒在了地上,翻滚了几下,便已就此没了气息。“唉……”这一见麻喇横死当场,张三魁也没了反抗的勇气,苦笑着摇了摇头,发出了一声满是苦涩的长叹,而后双眼一闭,咬咬牙,抽出腰间的大刀,往脖子间一横,再一拉,魁梧的身子猛地一僵,随即便往后一倒,手足抽搐了几下之后,也就此了了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