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皇玛法,瞧您说的,孙儿那是好男不跟女斗,姑且让着罢了,现下么,孙儿说东,海兰珠那丫头绝不敢向西,不信?回头孙儿唤了她来,皇玛法一问便知。”
左右不过是逗老爷子开心罢了,弘晴自是乐得先装出一副被揭了老底的尴尬状地红了下脸,然后么,接着便是一派慷慨激昂的赌咒,顿时便逗得老爷子又是好一通子的大笑。
“罢了,说罢,找朕究竟何事?”
老爷子乐呵归乐呵,却绝不会忘了正事,大笑了一番之后,也没再多开玩笑,一摆手,和煦地便问起了弘晴的来意。
“回皇玛法的话,事情是这样的,孙儿今日原本确是在打点着新居,却不料十六叔跑了来,说是刑部那头出了状况,孙儿大惊之下,忙问了究竟,这才得知了一桩蹊跷事儿,据十六叔所言……,孙儿虽不敢断言十六叔所言必定为真,可也不敢说其有假,寻思着此乃人命关天之大案也,又事涉十六叔,终归须得查个水落石出才好,故,特来向皇玛法请旨,准孙儿领衔彻查此案,以明真相。”
老爷子既是问起了正事,弘晴也就收敛起了笑容,面色凝重地将老十六所言的事情详详细细地复述了一番,只言事实,却丝毫不掺半点的个人推测,末了,又语出诚恳地自请了起来。
“哼,一群下作胚子!秦无庸!”
弘晴所述并不算短,然则老爷子却并出言打岔,始终静静地听着,直到弘晴述说完毕,老爷子这才恨恨地骂了一声,但并未对弘晴的自请作出回复,而是寒着声地点了秦无庸的名。
“奴才在!”
秦无庸就在老爷子的身后,这一听得老爷子语气不善到了极点,心中自不免有些微慌,忙不迭地便从后头闪了出来,紧赶着应了诺。
“去,到天牢看看,朕要知道那帮混账东西又在闹些甚幺蛾子。”
老爷子早先的好心情早就不知跑哪去了,剩下的只是满脸的怒气,颇有些个气急败坏地从牙缝里挤出了句阴寒无比的话来。
“喳!”
这一听老爷子如此吩咐,秦无庸哪敢有甚迁延,紧赶着应了诺,领着两名小太监便匆匆出了大殿,自去张罗调查事宜不提。
“皇玛法,您消消气,此事颇有蹊跷,又涉及十六叔之清誉,若不早查个分明,恐物议大起矣,于我天家颜面却是不好相看,故,孙儿以为当早查为上,孙儿不才,愿领旨为之,恳请皇玛法恩准。”
这等大事,弘晴压根儿就不信秦无庸能查出个甚名堂来,其去刑部天牢之举,除了添乱之外,实在是无甚作用可言,有鉴于此,哪怕老爷子正在火头上,弘晴还是小心翼翼地再次自请了一句道。
“尔打算如何查,嗯?”
对于弘晴的连番自请,老爷子显得极为的犹豫,倒不是不相信弘晴的能力,实际上,恰恰相反,在老爷子看来,由弘晴出马的话,查出个交代得过去的结果应不算难事,真正令老爷子担心的是弘晴的手段太过激烈,倘若真将刑部再次翻腾个底朝天,那朝堂的脸面岂不得丢了个精光,好不容易才消停下去的阿哥之争势必又将再次大起,而这,却是老爷子所不愿见之局面。
“皇玛法明鉴,孙儿以为当还十六叔一个清白为宜。”
老爷子这么句问话一出,弘晴瞬间便明了了老爷子不想将此事扩大化的心思之所在,心念电转间,已是有了计较,这便有些个答非所问地应了一句道。
“嗯,尔且去刑部看看也好,回头朕再给你旨意。”
弘晴的回答虽仅仅只是简单的一句,可老爷子却显然是听懂了背后的隐喻之所在,略一思忖之下,倒是没反对弘晴去查案,不过么,却是在话语里留了个小尾巴。
“孙儿遵旨!”
老爷子此言一出,弘晴心里头自不免有些个犯嘀咕,没旁的,概因老爷子先给口谕却不先给诏书的举措,摆明了就是对弘晴有着不信任之处,担心的便是弘晴玩狠的,这是要给弘晴先上一个紧箍咒来着,一念及此,弘晴能高兴得起来才是怪事了的,当然了,心里头嘀咕归嘀咕,弘晴却是不敢跟老爷子讨价还价的,也就只能是恭谨地谢了恩,而后躬身后退了几步,一旋身,疾步向殿外行了去。
“来人!”
弘晴离去了片刻之后,一直默默端坐着不动的老爷子突然提高声调断喝了一嗓子。
“奴婢在!”
听得老爷子传唤,自有数名侍候在侧的大小太监们紧赶着从旁闪了出来,齐声应了诺。
“去,传朕口谕,宣诚亲王胤祉即刻来见。”
老爷子显然对弘晴还是不甚放心,没旁的,概因弘晴历年来所办的差使固然都办得极为漂亮,可闹出的动静却是从来就没小过,每回不折腾得个地动山摇便不罢休,而今,新春将至,老爷子实在是不想再看到有甚大的乱局出现,这是打算将三爷叫来耳提面命上一回了的。“喳!”老爷子既是有了旨意,那些个大小太监们自是不敢多有迁延,齐齐应了诺之下,自有见机得快的紧赶着跑去传旨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