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的动静闹得如此之大,早先安排在院子外值守的一众王府侍卫们自是全都被惊动了,由一名千总统领着便冲进了院子中,将弘晴牢牢地保护了起来,而击杀了来犯刺客的李敏行等三大高手也没闲着,纷纷纵身赶到了弘晴的身旁。
“嗯!”
手下侍卫既已赶到,弘晴自是再无惧此间还有甚旁的埋伏,一摆手,轻吭了一声,示意手中侍卫们让开道路,而后缓步走上前几步,扫了眼已讪讪然靠了过来的山西四大巨头,视线最终落在了满脸慌乱之色的奎宁安身上,声线阴冷地发问道:“奎将军,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尔且给本王一个解释。”
“王爷恕罪,末将,末将实是不知所以,末将,末将……”
奎宁安心中正自发虚不已,这一听得弘晴见问,当即便慌了手脚,结结巴巴地解释着,只是越是着急,就越不知该说啥才是,直急得满头满脸的虚汗狂淌不止。
“王爷,下官以为此事定是白莲教所为,下官提议全城封禁,彻查,务必将白莲教余孽一网打尽,以还我山西之绥靖!”
这一见奎宁安慌乱不堪,库席可就看不下去了,唯恐这武夫说漏了嘴,这便赶忙从旁闪了出来,一派义愤填膺状地打岔了一句道。
“白莲教?库大人说得如此肯定,莫非有甚证据么,嗯?”
库席倒是说得慷慨激昂,然则弘晴又岂是那么好蒙的,尽管并未打算即刻发难,可弘晴也没打算就这么轻易地让这帮混账东西过了关去,这便面色一沉,不甚客气地质疑道。
“这个,呵呵,王爷海涵,下官只是直觉而已,然,如今贼子既已尽皆伏诛,按画像查了去,自可得其根底,再顺藤摸瓜,必可大破白莲教余孽,一场大功当唾手可得矣。”
要说证据么,库席自然是有的,本来么,若是此番真将弘晴斩杀当场,接下来就该轮到剿灭一部分白莲教众的戏码了,如此一来,既可除掉弘晴这个眼中钉,还能捞上些功劳,以此来抵消弘晴在山西遇刺的罪过,再加上八爷那头的活动,自可保得山西官场不会被老爷子重处了去,这等算计无疑极美,可惜一番部署下来,还是没能奈何得了弘晴,这当口上,库席自然不敢将手中掌握着的替罪羊抛了出来,也就只能是胡乱地敷衍了一番。
“嗯,苏大人可有甚要说的么?”
这一听库席满口胡柴,弘晴心中自是冷笑不已,可也没打算当场揭破其之险恶用心,也就只是不置可否地轻吭了一声,而后便将问题丢给了阴沉着脸的苏克济。
“王爷明鉴,下官以为库大人所言甚是,白莲教余孽猖獗若此,实是我山西地面之大害也,若不剿灭,后患无穷,当得全境戒严,严缉残匪!”
苏克济与库席本就是同穿一条裤子的,自不可能在此际出言反对库席的提议,毫不犹豫地便表明了坚决支持的态度。
“嗯,那就查查好了,至于戒严么,依本王看就不必了,眼下正是夏收夏种之农忙时分,扰民的事还是少做为好。”
弘晴多精明的个人,又怎会不知苏、库二人到底想玩甚把戏来着,真要是戒严令一颁布,这两位可就有了调兵的正当理由,到那时,要剿灭的可就不是白莲教,而是弘晴这个钦差王爷了,弘晴又怎可能遂了他们之意,这便假作沉吟状地思忖了一下,而后以不容置疑的口吻便下了最后的决断。
“这,怕是不妥罢?若是让白莲教余孽逃脱了去,我山西地面怕是难有绥靖之日了的。”
一听弘晴这般说法,库席登时便急了,没旁的,当初他们商议的后备计划里,一旦未能当场刺死弘晴,借戒严一事再做手脚乃是最佳选择,而今,若是弘晴不同意戒严,后头的手尾可就没了借力之处,这一急之下,也没管场合不场合的,当即便出言质疑了一句道。
“库藩台并不管缉盗罢,如此心急地要戒严,又是为了哪般,嗯?”
弘晴冷厉地扫了库席一眼,毫不容情地便喝问道。
“这……,呵呵,下官也就只是想着地方绥靖罢了,别无它意。”
被弘晴这么一问,库席原本就虚的心顿时便更虚了几分,哪还敢强扛,忙陪着笑脸地敷衍了一番。“哼!王大人,尔身为臬台,缉盗之事便由尔负责到底了,本王给尔十日时间,务必查清此案根底!”弘晴没再多理会库席,冷哼了一声之后,便即将彻查此案的权力交给了始终默默不语的王良恩,而后也没管众人是怎个反应,一转身,由众多侍卫们护送着便离开了明月楼,自行出城回驿站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