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先生之意是……”
四爷皱着眉头想了片刻,还是没能搞懂邬思道此言之所指,不得不迟疑地探问出了半截子的话来。
“王爷明鉴,纵观今上之用兵,大多以占地为根本目的,往往力求一战而决,无论前番的西征之战,还是此番之扫荡南洋,皆是如此,谋定而后动,不给敌以打消耗战之机会,此次断也不会例外,之所以迟迟不就土、哈两国求援一事表态,正是出自此等思忖,一是要诱敌深入,二么,恐怕是想着借此机会彻底将土、哈两国纳入我大清之版图。”
邬思道对军略上的事谈不上有多精通,可在大势的判断上,却绝对是当世有数的尖智者,一番分析下来,当真是无懈可击,直听得四爷眼神狂闪不已。
“嗯,想来应是如此了,那土、哈二国远在万里之外,与其强行出兵远征,不若让老毛子自己打上门来,若如此,一者可缩短我大军出击之路途,二来亦可趁机削弱土、哈两国之实力,转手间便可令两国自行投入我大清,倒是一举两得之好手段,只是于我雍亲王府而论,却是有大不利焉,先生可有何教我者?”
四爷本性聪慧,自是一听便知邬思道所言乃是正理,心下里其实也很佩服弘晴在军略上的才干,当然了,佩服归佩服,这等结果却显然不是四爷所乐见的,此无他,四爷要想翻身,就只能趁着前方战事打得惨烈胶着之际,方才好便宜行事,若不能令国中空虚,四爷便是想动都没那个机会,而一旦俄罗斯帝国被打垮,彻底腾出了手来的弘晴又怎可能会再让他四爷逍遥了去。
“王爷莫急,此事断不可草率而为,而今之计有二,一是加大舆论之压力,以迫使今上不得不提前发兵,然,此一条依邬某看来,恐难奏效,无他,今上素性果决,乾坤独断之下,难以被旁人所左右,也就只能是姑且试之罢了,成与不成,那都无甚紧要,至于其二么,邬某有一策曰:十面埋伏,当可令今上顾此失彼,只消破绽一出,便是我雍亲王府全力发动之时。”
邬思道自信地笑了笑,给出了两条建议,然则却并未直接明要紧一策的根底之所在,仅仅只是含糊地一笔带过,摆出的赫然是一副卖关子的架势。
“哦?还请先生为王指迷津则个。”
对于邬思道所言的第一策,四爷本身也不报太大的希望,做固然会去做,可也就是尽人事听天命而已,可对邬思道所言的第二策么,却是心痒难搔得紧了些,忙不迭地便出言追问了一句道。
“王爷明鉴,邬某以为当……,若如此,大事应是可期也!”
尽管书房里其实就他们主宾二人,然则事关重大,邬思道还是谨慎地压低了声音,絮絮叨叨地将所谋之策详详细细地解了一番,直听得四爷眼珠子狂转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