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起行!”张用诚在马上向惟功行了一礼,也是意气风发的宣布着。
这一次车队出行太重要了,不仅是涉及赚取利益,和当地的军镇还有官府打交道的事,还有在选好的地址上改建房舍,派驻人员,顺字行在蓟镇,平远,山海关这三地,这一次全部要建立分店。
票号汇兑,货物转运,粮食运输等各项生意,还有在沿这一条线路建立起一些招募和训练基地的事,甚至是技术工厂……很多宏伟之极的设想,都是要在这一次来实施,就算不是一蹴,也非得打下牢固的基础不可。
地方军政,惟功不是太担心。
他现在圣眷正隆,和戚继光虽然没有直接往还,但和吴惟贤的联络没断,和吴惟忠也有交情,有吴氏兄弟带一下,融入蓟镇是很轻松的事情。
辽镇那边,有祖家将的交情,就算无大助,也不会有阻力。宣府有马帅,大同也是有马家的势力在,进入不会太费力。
再者,惟功做生意不会做一家独吞的事,凡参与者,也会有一份红利。器宇小的,生意肯定越做越小,在京城,顺字行只能挤压别人,这里的大鳄鱼不会选择与人合作,要么你吞它,要么它吞你。在外,却是可以用多种办法引诱合作者,抛出绣球,会有人接,在京城是不可能的,惟功怎么去拉拢朱岗这样的侯爵,与其合作?
这一次出发的车队这么要紧,张用诚这个第一助手当仁不让的要出发带队,马光远这个局百总也暂时从营中调出,负责统领一个旗的护卫商队的卫队。
马光远,宁夏卫人,自幼能骑,虽姓马却并不是回回,但也精通回语和蒙语,原本是宁夏商人世家,见识广博,后来随家族至京,不幸生意做倒了,其父贫病而亡,族人卷了所剩不多的钱财跑回宁夏,马光远当时十四岁,若不是遇到惟功,他此时是何模样,很难想象。
现在近三年时光过来,当年的少年已经身量长大,接近十八岁的年纪,此时策马来回,带着麾下一个旗的弟兄,将长长的车队护卫的十分森严周密。
虽然在腹里地方,但顺字行不可避免会送粮到边境靠近长城防线的地方,越早在这等事上用心,记录下起行前后的种种经验,对将来的事情,都会有极大的帮助。
“光远,粮食出手后,便可拿银子到口外去买马,不必随车队折返,由口外门店的人,协助你将马群带回即可。”
“是,属下知道了。”
马光远天生豁达乐观的性子,虽然身负重任,也并不紧张。此次运粮,预计每石利在五钱,加上购买的往返的方物土货,利还在去时三倍,还有可换取的盐引也可获利,一次来回,利在两万以上,这笔银子,可以中等战马四百匹左右,以马光远刚会走路就上马背,刚会说话就已经在家族带领下和北虏和回子们买马买土物,讨价还价的全套本事,还真的是不怎么把这件事看的有多难。
“大人放心吧,吾等走了,请多保重!”
张用诚是知道京城风波恶的,其实这一次马买送粮的事,朝野中知道的人不少,他很是劝了惟功一番,既然现在营中训练正常,马匹到来之前训练大纲照例进行便可,而惟功可以拿这件事当借口,离开京城这个是非之地,远离漩涡,这样可以最大程度的趋利避害。
但惟功谢绝了这个头号心腹的劝说,执意留在了京师。
他现在并没有真正的见解和看法,但他明白,这样的大风潮里留在京城,增长见闻,见各方势力出手,那是何等难得的机会,自己这一生,怕也遇不到第二回了,这样好的学习机会不看不学,远远避开,这太浪费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