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你说狂飙突进式的革命并不可取,那你有没有想过,这场沉默的行军进行到最后,肯定会因为愤怒鲜血而变得激烈起来。就像当年麦德林的青年军抗议,这种集体无意识下的民众狂欢,根本无法控制,必将走入社会动荡,流血死亡的黑暗画面。”
伍德记者望着邰之源,神情凝重说道:“更可怕的是,即便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也许联邦迎来的将来并不见得更美好。”
邰之源沉默很长时间后,转头平静看着他,说道:“我并不在乎。”
伍德皱着眉头,不可思议地看着他,问道:“那你究竟在乎什么?”
邰之源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有些清疏的眉毛微微一挑,转而说道:“如果是那个家伙,大概不会像我这样做事,而是会直接扛起枪杀进总统官邸,问题在于,我没有他那种变态的能力。”
伍德知道他说的那个家伙是谁,苦笑着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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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欢之后的夜晚是那样的疲惫,长长草甸里的男女们抱着酒瓶沉沉睡去,大腿乱七八糟的搭在一起,双手无意识地揉搓着什么,大概是因为空虚,随着东方第一抹柳树白穿透薄薄的云层,照耀在那些炫白的充满年轻颓废味道的大腿上,整个世界都醒了过来。
看上去没有组织,实际上有很多人在组织,狂欢的人群洗去疲惫与惘然,天亮时戴上像征黑夜的黑色口罩,挥舞着早已准备好的标语,乘坐由三大工会提供的重型卡车,离开一地狼籍的伍斯托德镇,向橡树州空港集结。
他们的目标是S1,是都,是宪章广场。
当年联邦政府第一次通缉许乐时,曾经有很多学生上街游行表示抗议,当时那些学生的脸上都戴着黑色的口罩,一如今日,只不过这一场战斗,远在帝国的许乐应该是没有办法参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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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线与尘粒纠缠共舞的简陋图书馆内,许乐撑颌于桌,沉默很长时间才消化掉怀草诗讲述的这个故事,震撼于那位友人极富魄力的举措,惘然未知于那个故乡正在生的动荡。
“我们在联邦的情报工作基本上为零,不过这些都是新闻上能够看到的事情,至于莫愁后山那位夫人的反应,大概能够猜想到一些。虽说联邦政府一直在试图渗透晶矿联合体,但相信那位夫人有足够多的手段来保证自己家族的利益,谁能想到她唯一的儿子,竟然把邰家最重要的根基全部挖了出来……晶矿联合体加上修束基金会,这比一任联邦总统重要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