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事出无奈,他仍然对与天书擦肩而过耿耿于怀,铜钟上的文字与龟甲上的文字极为相似,他早该猜到那可能是天书的一部分,行动还是晚了,这是个惨痛的教训,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情,只要看准了就立刻下手,绝不能耽搁磨蹭。
傍晚时分,二人转悠到了大理寺附近,南风担心吕平川的安危,有心过去查看究竟,却又担心那里藏有伏兵,犹豫良久也没敢前去,待得天黑之后寻了一处高塔,自远处眺望吕平川的宅院,却现吕平川的宅子里无有光亮。
“你别瞎寻思,大哥不是说了吗,要领兵出征,兴许去城外军营了。”胖子宽慰。
“去了军营,家眷也应该在呀。”南风忧心忡忡。
“兴许带着老婆一起去了呢。”胖子凡事儿真往好处想。
“大哥跟大嫂感情淡薄,不可能带她同行。况且行军打仗,也不能带上家眷。”南风摇头。
“大嫂的娘家也在长安,大哥不在,她可能回娘家了。”胖子说道。
南风点了点头,他虽然不似胖子那样凡事儿往好处想,却也不会凡事儿往坏处想,他看重的是合情合理,丈夫出征,妇人通常会回娘家住着,一来有人陪伴,二来也能让娘家人给自己做个见证,免得丈夫出征回来听到一些闲言碎语。
龙云子要召开玉清法会的消息传出之后,长安的武人明显多了不少,朝廷对二人的追捕貌似也有所松懈,杀人灭口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观察了几天,确定风声已经过去,二人晚上敢住店了,但住店也是只住一晚,半夜投店,黎明离开。
在街上溜达总会听到一些消息,在菜市的档口前,南风听到店主和伙计的交谈,说的是明日清晨送什么菜到杨府,那店主叮嘱伙计一定要按时送到,伙计嘟囔着不愿去,只说杨府盛气凌人,又抠门吝啬。那店主叹气说了句,‘有甚么办法,谁让杨大人是李司马的舅哥。’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吕平川的夫人是李尚钦的妻侄女,喊李尚钦为姑父,其父正是李尚钦的舅哥或舅弟。
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获悉吕平川的消息,于是二人当晚就在菜市附近住下,次日清晨早早起身,来到档口前,跟着那送菜的伙计来到了杨府。
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吕平川的岳父也是个官员,住的宅子好生阔气,后面有花园绣楼,二人绕到屋后,攀墙向里观望,由于时辰尚早,绣楼里的人还没有起身。
又等了片刻,绣楼里出来个丫鬟,这丫鬟南风认得,正是陪着大嫂的两个丫鬟中的一个,此时出嫁,丫鬟也会陪嫁,回娘家,丫鬟都会跟着回来。
见到丫鬟,南风心头略轻,胖子猜的没错,大嫂真的回了娘家。
随后一段时间二人一直在杨府周围转悠,等到辰时,听到墙内有说话声,再度攀墙观望,只见大嫂正和丫鬟在花园里喂鸟,说说笑笑,并不忧虑。
见此情形,南风方才真正放心,吕平川应该没有受到严惩,不然大嫂不可能如此舒心。
长安城很大,转上一圈儿要好几日,兜圈子的同时南风也没闲着,到得城门附近都会远远观望,这几日城门守卫对出城之人并不进行盘查,进城的武人很多,出城的新兵也很多。
“现在应该能混出去了,是尽快出去,还是留在这里看热闹?”南风征求胖子的意见。
“我没所谓的,听你的。”胖子说道。
南风没有立刻答话,而是自脑海里快速斟酌去留利弊。
思虑过后,南风做出了决定,“走。”
南风的决定令胖子很是意外,“再过个十来天他俩就要开打了,你不想看看那个龙云子使了什么天书上功夫?”
南风摇了摇头,“人为龙虎,我为蚍蜉,看他作甚,早些出城,拿了那书信回山练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