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看了心底第一个反应都想笑,那整日背书的书呆子。上一次此人写的时文,不是不堪入目吗?此中莫非有什么蹊跷?
“此人时文不是写得一塌糊涂吗?”
“肯定他是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
“噤声,林延潮就在一旁。”
“这有什么不可说,我就是要说给他听,我等寒窗苦读十年,怎么能与一个不学无术之人共学。”一名耳红脖子的弟子大声言道,还回头瞪了林延潮一眼。
“贺兄说得对,真是如此,我们岂能坐视,其中若有蹊跷,我必与向山长讲郎申述。”
“好了,好了,贺兄,马兄,”陈行贵站了出来,看向林延潮道,“稍安勿躁,等卷子出了再说,林兄,清者自清,也是不怕别人说,是不是?”
陈行贵向自己递话了,林延潮也知此人平日与余子游交好道:“陈兄说得是。”
“好了,大家散了吧。”
听陈行贵这么说,众人都是走入书屋,陈行贵看了余子游一眼道:“余兄?”
余子游回过头来道:“没什么,看了卷子再说。”
不久之后,县学教谕拿着一叠卷子进入讲堂。
朝廷有制县学设教谕一人,训导数人,必须由举人、贡生出身,藩司指派,平日教学秀才。
众弟子都是屏息静气,县学教谕算是名儒,老举人一名,闽县又是十闽邑,读书人质量最高,此人教书县学,清名甚佳,学识不在山长林垠之下。
还好这一次县学教谕批卷,若换了不知是哪里来的人改卷,外舍的弟子此刻早就掀桌子,造反了。
县学教谕负手道:“老夫来濂江书院也不是第一次了,但这一次收获甚佳,你们中哪一位是叶向高,林延潮啊?站起来给老夫看看。”
叶向高,林延潮一并起身。
县学教谕满意地道:“虽非我闽县子弟,都是可教之才,可惜,可惜。”
众弟子能入书院读书,都是闻弦歌而知雅意的人,县学教谕话中意思,很明白,说叶向高,林延潮都不是闽县人,将来就算进学,中了秀才,也不能到闽县县学读书。他说的可惜,就是不能以教导二人而遗憾。
众弟子都是惊讶了,叶向高也就罢了,这林延潮怎么可能啊。
一旁余子游脸也是青了,他也是此次月课第三名,屈居于林延潮之下就是不舒服了,但是县学教谕只提了叶向高,林延潮二人,而不提他,说明自己与他们二人的水平,并不在一个层次上。
余子游看向林延潮心道,我倒要看看你卷子,有何过人之处。
县学教谕因讲完卷子,就要去中舍了,故而只拿了叶向高一人的卷子来讲。
林延潮在下面听了叶向高三道破题,都不是从《大题小题文府》里出的,大多是自己的写的,但即便如此,也是别出心裁,从另一个思路上破题成功。这才是林燎要求自己达到的境界。
林延潮仔细体会,叶向高破题的精妙之处,但其他弟子却没有什么心思,他们要看得是林延潮的卷子。
县学教谕将卷子给弟子后,就走了。
林延潮拿起自己的卷子,但见好几处写得好的地方,都用朱笔画了个圈,左上角圈了一圈,用朱笔写了个第二。
“延潮兄,拿你的卷子一观,可以吗?”
因为是盘膝坐得缘故,书屋的案几很矮,比桌上电脑桌高不了多少,所以两位马姓,贺姓同学站在林延潮身边时,显得有几分居高临下。
要令人原谅是,林延潮入学这么久两位马姓,贺姓的同学名字一直都不知道,当然以他过目不忘的能力,要记怎么会记不住,但是他真觉得没有必要。
“延潮兄,拿你的卷子一观,可以吗?”
二人这么说,但口气里是询问的意思,但动作却简洁明了,直接从林延潮桌上将卷子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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