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常不明白,方离为何会有如此激烈反应。
桓常付了酒钱以后,就急忙跟在了方离后面,想要看他去哪里。
方离走出醉仙楼,仍旧显得有些醉眼迷离,走路也是踉踉跄跄,仿佛随时都会摔倒。
“噗通!”
果不其然,方离又走出了两步,忽然摔倒在地。
“呜呜呜!”
这个时候,方离居然抱着膝盖哭泣起来。
“天下虽大,得一知己何其难也。”
他轻声呢喃着,而后从地上爬起来,再次向着远方踉跄走去。
桓常看着方离的身影,却感觉是那么孤单,那么萧瑟,还有一丝凄凉。“
“方离兄长,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寒风吹过,桓常哪怕已经寒暑不侵,仍旧下意识紧了紧身上的衣服。
跟在方离后面,桓常绕过了几排街道,终于看到一个略显破旧的庭院。
庭院前面,过往行人并不算多。
“咦,这不是方家老二么,也不知道今天又去哪里坑蒙拐骗了。”
“是啊,这人有手有脚,却不做些正经事,每日在街上坑那些外乡人,真给我们曲阜城丢脸。”
“你们都少说一点,此人终日胡言乱语,脑袋可能有点问题,大家应该同情一下他。”
过往行人虽然不多,可是看到方离以后,都是指指点点。
桓常虽然隔了一段距离,仍旧听到众人的议论声,不由心中一震。
“有种人,他们却特立独行,不为众人所理解,反而被视之为异类。”
“可是他们却不知道,异类也分为两种。”
“其中一种,是真正的异类;第二种,却是曲高和寡,胸中有万千沟壑,自然鹤立鸡群。”
这个时候,桓常似乎有些明白,方离刚才为何反应如此剧烈了。
哪怕心情再如何坚毅的人,每日被别人指指点点,恐怕都会有些心理阴影。
久而久之,他们就会非常敏感,非常渴望有人能够认同自己。
“咚咚咚!”
面对众人的指指点点,方离却是低着脑袋,而后来到庭院前来,剧烈敲打着木门。
“咚咚咚!”
敲了许久,木门才被打开。
开门者,乃是一位中年女子,长得五大三粗。
她看到浑身酒气的方离以后,脸上顿时露出愤怒以及厌恶之色。
“你如果身上有闲钱,拿来补贴家用不好,还去喝什么酒?你知道不到,我们养你十几年已经很辛苦了。”
“你这人已经老大不小,不肯本本分分工作,反而每日做着青天白日梦。”
“就凭你的那点本事,还整日说自己将来会成为人上人,你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究竟什么德行!”
很显然,女子对于方离积压了许多怒气。
方离被指着鼻子骂,仍旧低着脑袋,没有反驳一句话,只是脸色有些泛红。
“砰!”
木门被狠狠关上,猝不及防之下,方离的脑袋撞在门上,居然跌倒在地。
桓常见此情形,想要走上前去,最终还是没有挪动身形。
“也许,方兄并不想让我看到,他如今的模样吧。”
方离在地上挣扎了一阵,这才慢慢站了起来,木门又忽然被人打开。
那个五大三粗的女子,拿出一个包裹出来,狠狠砸在了方离身上。
“从今以后,你滚出这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