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唯唯挑眉:“有仇不报非君子,这句话你没听过?”
“……”李安仁再翻个白眼,鄙夷地道:“你不是很能干吗?若是没有陛下,你早就被人毒死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钟唯唯冷笑:“我昨夜才倒掉一碗御赐毒药,听说里面有钩吻、牵机、鹤顶红。”
“陛下才看不上你这条小命呢。”
李安仁十分心虚:“是我和你开玩笑,你打了我那么多回,我吓你一回怎么了?”
钟唯唯见他红肿着脸,就问:“你的脸怎么了?”
李安仁恼羞成怒,很凶地道:“要你管!没良心的女人,你以为你很了不起吗?
你以为自己很聪明吗?若不是陛下让人暗里保护你,你早就死了十次八次了。
有人阻止你喝毒粥时,你怎么不怪陛下派人盯着你呢?
光凭着听来的几句闲话,就以为洞悉了人心,遍知天下事,是很可笑的行为。这句话原封不动还给你!”
“我要见陛下,我有话要说。”
钟唯唯并不辩解,她的心情很复杂。
御赐的毒药是假的,派来跟梢她的人主要是为了保护她。
但是重华禁锢为难她是真的,隔绝她和外界的联系也是真的,她不想和他再有任何男女之情也是真的,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和他相处。
“你想见就见啊?陛下说了,绝不放你出来,你自求多福吧!”李安仁气呼呼地关上门走了。
钟唯唯坐下来,从怀里掏出冷馒头,馒头有点干,她吃得有点困难。
一只水囊从天而降,她也不看那位梁兄,将手举起水囊,道一声:“谢了!”
吃好了就把水囊放在一旁,因为嫌弃床脏,就找了个相对干净,能晒到太阳的地方躺下去,侧卧睡觉。
昏昏沉沉睡到傍晚,外面又响起了铁勺敲击铁桶的声音,钟唯唯起身一瞧,打饭的宫人已被换掉了。
大概是知道了早上生的事,新来的打饭宫人远远地绕开了她的房间,没给她饭,也当她不存在。
钟唯唯撇撇嘴,看向梁上:“梁兄,还有吃的吗?”
梁上传来一阵窸窣声,钟唯唯抢在新的馒头降落之前,说道:“那个,我要方便,你能避一避吗?”
窸窣声停下来,一片安静,哪怕就是看不到彼此,钟唯唯也能感受到对方浓浓的尴尬。
她笑笑,语气轻松:“顺便弄点鸡腿什么的来啊,总是吃凉水就馒头,我的脾气会变得很糟糕,不利于咱们相处。”
一条黑影飞快闪过,窗户被迅速打开又被关上。
钟唯唯靠着墙微笑,她有意识地控制自己的饮食,是为了避免这种尴尬,也是受不了便溺在屋子里却又得不到及时清理。
这位梁兄,比她以为的更害羞呢。
打饭的宫人渐渐去得远了,疯了的宫妃们吃饱饭食又开始狼哭鬼嚎。
有人轻轻敲了窗一下,钟唯唯走过去:“谁?”
暮色里,葛湘君眼里闪着泪光,哽咽着低声道:“小钟,是我,都怪我多嘴害了你。”
钟唯唯摇头:“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葛湘君死死捂住嘴,好容易才忍住没哭出声来:“我一早听说了你的事,又悔又怕,白天不敢过来,天黑了才敢来。你吃了没有?我给你带了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