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老爷站在原地愣了会儿,默默离开了。
经过两日的调养,甄妙终于清醒过来,眼睛直直盯着悬于上方的白鹤金钩。
那金钩是白鹤之喙,衔着数颗夜明珠,明珠四分,垂挂着烟青色的纱幔。
我这是又穿了么?
头脑还有些混沌的甄妙闪过这个念头,然后下意识的举着自己的手看。
一看不由骇了一跳,这手瘦的跟鸡爪子似的,果然不是她的手!
也许是做梦?
隐隐地,甄妙并不想接受又换了身体的事实。
若是回到以前那个世界还好,如果还是礼教森严的年代,与其面对全然陌生的情况,还不如已经熟悉的差不多的伯府四姑娘。
心有不甘的把手凑到嘴边咬了一口。
要是不疼,说不准是做梦呢!
甄太妃进来时,正看到甄妙一副呆呆的表情,把自己的手放到嘴边,像啃猪蹄一样啃了一口,随后哎呦一声,疼得叫唤起来。
一贯优雅的甄太妃当场就愣住了。
还是甄妙先现了她。
早几年原主是进宫见过甄太妃的,且因为闹得不愉快,小姑娘对甄太妃记得还挺清楚。
再加上甄太妃这个年纪,三五年的面容本也没什么大变化,甄妙倒是一眼认了出来,试探的喊道:“太妃?”
甄太妃这才回过神,带着浅笑走到甄妙身边,柔声道:“妙丫头醒了?”
甄妙记得,当年的甄太妃说话也是这般轻声细语,但眼底深处的冷淡却是瞒不过正是最敏感年纪的小姑娘的。
这一次,甄太妃眼底好像少了一些冷淡,多了几分审视。
对这种成了精的人物,甄妙没有揣摩她心思的打算,露出个笑脸,声音还有些虚弱:“太妃,妙儿给您见礼了。我怎么会在这里?”
甄太妃在一旁坐了下来,解释道:“妙丫头你恐怕不知,自己病得命悬一线了吧?”
“啊?”甄妙惊异的瞪大了眼睛。
这几日,她一直昏昏沉沉的在做梦,一会儿梦到掉进了冰窟窿里,一会儿梦到烈火焚身,还有时一半是严冰一半是烈火,弄得她苦不堪言。
原来,是患了重病吗?
“是太妃给我请了御医,才治好的吗?”
甄妙一双清澈澄明的眸子蕴含了感激,望着甄太妃。
甄太妃心中微动。
她这一生,总共生了一子二女,最终活下来的只有一个女儿,成年后远嫁到了番邦,此生恐怕是不得见了。
这么些年,膝下空虚,唯一和她血缘近的便是建安伯府的晚辈们了。
虽然见面的机会少,逢年过节的,也会赏些东西过去的。
只是对甄四却有些不喜。
这丫头太好强拔尖,且虚荣心重。
这样的性子,对亲情什么的,往往是看得极淡的。
住惯了冰冷皇宫的人,最烦的便是这一点。
只是今日一见,这四丫头倒是有些不同了。
看人看眼,一个眼神如此清明的人,心思不会浑浊到哪里去。
“说起来,妙丫头你要感谢皇上,还有镇国公世子。”
见甄妙满是困惑,甄太妃把事情经过娓娓道来。
甄妙彻底愣住了。
皇上也就罢了,被蒋贵妃强召入宫,说起来只要当权者不是太昏庸,总要给她个交代的。
毕竟伯府是勋贵之家,是臣子,不是奴才!
若是处置不当,会寒了人心,昭丰帝当然不会让这种事情生。
只是罗天珵……他怎么会为了自己,做到如此地步呢?
便是未婚夫婿,那也太令人意外了,何况还是一直讨厌她的人。
甄妙深深困惑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