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瑾墨带着我,亲自去普敏部拜会拓跋真。拓跋真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小小一个普敏部一念之差,拍案而起就敢跟匈奴干,拓跋真还真是不知道自己是吃几碗干饭的。
到了普敏部,拓跋真出来迎接,“楚大王亲自光临,我普敏部真是蓬荜生辉!”,他的眼睛只在我身上转了转,就像是没有看到我的存在,和楚瑾墨一道走进了帐篷。
拓跋真问道:“不知道今日楚大王前来所为何事?”
楚瑾墨淡淡道:“拓跋真,你可知道匈奴左贤王已经下令派兵攻打普敏?你有几颗脑袋竟然敢跟匈奴作对?要不是我拦着,你拓跋真死无葬身之地!”
拓跋真身躯一震,俊美的脸上闪过诧异的神色,随即说道:“我也不是想和匈奴对着干,只是你也知道如今的形势。大汉兵强马壮,又有霍去病这样的名将,匈奴如今无暇分身,我就想着现在是不是该单干的时候了?”
我听到“霍去病”三个字,心中一痛,立刻不自然起来,楚瑾墨不着痕迹地看我一眼。
他对拓跋真说道:“你好糊涂啊,匈奴再不济,雄踞大漠数十年,都不用自己动手,光是挑唆越西人打越西人,普敏小小部族就受不了。”
拓跋真吸了一口冷气:“幸亏楚大王仗义,把这事拦下来,普敏不用受到匈奴攻击了。”
楚瑾墨道:“我看白水城和普敏部最好结亲,联合起来,匈奴就不敢欺负我们。”
拓跋真视线朝我看来,对楚瑾墨道:“我不是不相信楚大王,只是楚大王如何表示自己诚意呢?不如留下身边这个女人在我普敏部做客。”
我淡淡说道:“楚大王行事光明磊落,既然你不信,那我留下来做人质。”
楚瑾墨身躯一震,朝我看来,我递给他一个肯定的眼神。
拓跋真哈哈一笑,站起身来,激动地拥抱楚瑾墨,两人行抱见之礼。拓跋真说道:“没想到我们越西部族有这么仗义的人,楚大王放心,我绝不会亏待慕兰姑娘!”
楚瑾墨古井般的眸子深不见底,看不出心思想着什么,他淡淡道:“拓跋真你言重了,慕兰就留在你这里了。”
拓跋真转头对手下吩咐道:“设宴,我要盛宴款待楚大王!”
片刻后,宴会在拓跋真的大营里举行,因为普敏不用打仗了,部族的人都很高兴,放开了喝,我被送到一处营帐休息。
正坐在营帐中梳头,帘子撩开走进来一个人。我在镜子中看到拓跋真的人影,他俊美的脸上似笑非笑,走到我身后道:“慕兰,请你来做客可真不容易!”
我想起之前遇到想掳走我的黑衣人,淡淡说道:“你强掳不行,如今就开口跟楚瑾墨要,不知道慕兰何德何能能够得到拓跋真首领的抬爱?”
拓跋真眼珠晃了晃,“你果然如传说中一样的聪明。那日在田间见到你,我就想着胆敢当面呵斥我的女人,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一定要从楚瑾墨手里抢过来好好看看。如今楚瑾墨这么容易就把你送给了我,可见他对你也不怎么样!”
我并不恼怒,脸上波澜不惊:“宴会设好了吧,请吧!”
拓跋真俊目盯着我的脸庞,我却丝毫不畏惧,他似笑非笑,半响收敛笑容,认真说道:“你放心,我绝不会轻易像楚瑾墨一样把你送给别人!”说罢他再不看我,撩开门帘朝外走去。
我心中冷笑,拓跋真,你如此不知轻重,不懂进退,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宴会上,拓跋真得意忘形,和楚瑾墨有说有笑,这次普敏部叛乱,没想到反倒不是祸事,居然因祸得福,不仅不用跟匈奴打仗了,还和白水城结成联盟。想到此处他又举杯跟楚瑾墨碰杯,我坐在席间冷冷看着。
拓跋真酒后俊脸微红,“楚大王,你真是我越西男儿中的大英雄,连最心爱的女人都送给我了,你放心,从今往后我普敏部唯你楚瑾墨马首是瞻!”
楚瑾墨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看不出喜怒,说道:“越西地处边陲,夹在大汉和匈奴两大强敌之间。我们越西人只有紧紧团结在一起,才能不被人欺负。”
拓跋真道:“你说得对,喝!高兴!”
这次盛宴普敏部所有的将领都参加了,酒瓶堆积如山,人人喝得脸红耳赤。
我怕楚瑾墨也多喝了,一直在留意他。他感觉到我的视线,朝我看来,给我递上一个惊心动魄的微笑。与楚瑾墨相处几个月,我们互相帮助,互相扶持,可以称得上是一起出生入死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