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你不会不明白那是压根儿不可能的事,既然如此,你实说了也罢,又何必哄我?”瞪着白粉墙,她痴痴地呢喃,两道泪悄悄滑下了眼角。
她不是不认命,只是心疼。心疼她的母妃只要一沾到情字,自始至终都在自欺欺人。
一连几十日,庞大的队伍以十分缓慢的速度往西方推进,终于来到了大漠外疆。
打从新婚第二晚起,赵清浅的丈夫就不曾再进过她的房。
但越往西走,马队扎营的机会就越多,她的睡帐虽然总是同他的睡帐相隔老远,就算再远也远不过这一队人车的距离。
远远的,她总能望见他,同时望见那名唤阿色娜的丫头,用一种爱慕的眼神人前人后地跟着他伺候他。
“太不象话了!”灵歌甩下帐帘,像跟谁生闷气似地鼓着一张脸嘟囔。
“怎么了?”赵清浅转身问她,心里已经有了谱。
“还不是那个丫头,什么东西嘛,人前人后地黏着驸马!她以为自己是谁?难不成她想当王妃吗?!”灵歌气忿不乎地道。
赵清浅愣了半晌,灵歌见她没反应,便按着往下说:“公主,从前你不是一直羡慕合德公主的爱情吗?”
赵清浅抬起头,“什么意思?”
“驸马不来找你,你可以去找他啊!”
“你要我上他的睡帐去找他?”赵清浅怔怔地反问灵歌。
“是啊!反正你们已经成了亲,也睡过一晚了,有什么不可以?”灵歌大剌剌地道。
想起那一夜,赵清浅的脸蛋微微泛出红霞。
“公主,你再不主动一点,难不成要一辈子同驸马这么相敬如冰?”灵歌替自己的主子干着急。
“我…”赵清浅垂下头,盯着自己的手指头,直到灵歌再也不耐烦了,她才幽幽地开口,“我会去见他的。”停了半晌,她终于在心中做了决定。
“真的?今晚吗?”灵歌一听高兴极了。人家说:女追男隔层纱,只要公主能主动,驸马的气早晚会消的。
“嗯。”赵清浅回答,轻轻拧起眉头。
“那太好了!用过晚膳后我替你好好打扮打扮,叫那丫头明白谁才是正主王妃!”
赵清浅没再回话。她知道灵歌一片忠心,可她同母妃一样,都把事情想得太单纯了。
晚间,灵歌伺候赵清浅用过了晚膳后,便细心替主子打扮起来。赵清浅像个木头娃娃一样坐在镜台前动也不动,任由灵歌替她扑粉、点胭脂。
她沉重的心情相对于灵歌的积极,简直没有半点儿新嫁娘该有的热情反应,可一厢情愿的灵歌显然并不明白。
上好了妆,换上了最美的锦绣牡丹团服,灵歌跟着她越过了一整排睡帐,在众人的窃窃私语声中,在他们既好奇又猜疑的目光下,终于来到了震西王的王帐。
“有事吗?公主?”阿色娜拦在王帐前,手里捧了一盆清水,正要掀开帘子进去。
“怎么?有事还得同你禀报不成?”灵歌的胸口起伏,声音是严厉的。
阿色娜的脸色一变,她迅速眯起眼睛,蠕动着双嘴似乎想说什么。
“阿色娜,快让开!”管事老王厚实的声音在阿色娜开口前阻止了她。从赵清浅盛装打扮出了睡帐,管事老王就一直跟在她身后。因为他想弄明白,这名主子不要的女子到底想做什么?
“管事。”阿色娜的嘴终于吐出两个字,她望向管事老王的眼光却带着明显的桀骜不驯。
“让开,阿色娜。”管事老王再说了一次。
见到有人撑腰,灵歌骄傲地在阿色娜面前仰起头,同时催促着赵清浅。“快进去吧,公主,你不是有体己话要同驸马说吗?”她故意暧昧地道。
赵清浅何尝不明白灵歌的心思,只能在心底苦笑。
进王帐前,赵清浅忍不住回眸看了阿色娜一眼。她看见塞外的凉风吹起阿色娜的发丝,在劲风的吹拂下,飘起的细丝线一条条拂过阿色娜面无表情的脸孔。
“谁让你进来的!”帐帘起落,男人低沉而严厉的声音猛地吓了赵清浅一跳。
“我…我有话要同你说。”抬眼望着面无表情的他,不明白,为什么在他面前总觉得心虚。
“我跟你还有什么话好说?”南宫云撇起嘴,语带讥讽,冷冷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