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苒却没有她这般好运。她以完全碾压的方式将司马珏缴了械,双手绑起,这才到外间将自己衣裳穿好。这屋子里虽烧有炭火,可从冷水中站起来光着身子对峙了半天,终归有些哆嗦。
司马珏养尊处优了这么多年,哪里受过这般羞辱。他咬牙低声道:“识相的就把爷爷给放了,不然的话……”
阿苒才不吃这一套,将换下来的纱帐撕了一小团直接塞在他嘴里。司马珏几乎快要晕厥过去,那双琥珀色的猫眼死死的盯着阿苒,恨不得将她烧出个洞来。阿苒不以为意道:“你该庆幸我没有准备换洗的袜子。”
司马珏雪白的脸色渐渐转青,指甲几乎掐进肉里,心中暗恨:“你有种不要落在我手上。”
阿苒正要反唇相讥,忽然门外传来两声闷哼。她耳力远超常人,立刻就发觉不对,低声问:“门外两个人是你的手下?”
司马珏躺在床上冷笑着,他本想说:“害怕了吧,爷爷的手下都是百里挑一的精兵强将。”可惜嘴巴被堵住了,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非但没有什么威慑力,听起来倒有点像小狗在低吠。他才发出几个音,就立即觉得不对,只将脸狠狠的扭过去,再也不作声。
阿苒沉吟片刻,将他嘴里的纱帐取了出来,却没有将他手上松绑。司马珏刚发觉嘴里能说话,立即便连珠发炮似的唾骂过去:“你现在害怕也晚了,他们俩随便一个人一只手都能碾死你,你以为我会原谅呜呜呜呜。”
阿苒本想问清楚他到底有几个手下,见他这么激动,只能面无表情重新堵住他的嘴,低声道:“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他们现在已经是两具尸体了。”
司马珏还要挣扎,听到这句话,整个人都安静了下来。京中只要有头有脸的人物都会树敌,可要论起谁家树敌最多,那就只有诚郡王府了。诚郡王倒没什么人会想着去刺杀,因为大家都觉得他活不了多久,连他自己也觉得如此。可是司马珏就不同了,这人脾气坏性子毒,除了太后喜欢皇帝护着,其他人嫉妒的嫉妒,厌恶的厌恶。当初被他鞭死的那宗室子弟一家,事后立即避走他乡。换做是个有报复心的,早就背地里磨刀准备拿他的命祭奠自己儿子。这次司马珏偷偷出来,身边只带了两名侍卫,听到阿苒的话语,立刻就联想到自己怕是刚出庄子就给人盯上了,一路跟着他到了这里。
阿苒想的却是,不好,敌人发现自己了。即使在驿站里,人家还是照样敢进来刺杀,却不知道她到底哪里露出了破绽。难道在官道上他们就认出她了?还是在伏岭镇的时候就被发现了?阿苒心中万分后悔,不该觉得傍上靠山了就掉以轻心,难怪小谢再三叮嘱,对方果然毅力之坚不比常人。
两人都以为对方的目标是自己,脸上神色变幻不定。只听“吱呀”一声细响,司马珏进门时特意放下的门栓已被人轻轻撬起,他不由在心底暗骂道:“好你个蟊贼,居然敢学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