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白颜叫着跳过来。
若愚在喉咙里恩了一声,接了包袱,就要走。
“少爷!”白颜又叫,有些不满了:“人家真心诚意来看你,你可好,一句话也没有!”
他停住脚,想了想,问:“婶娘可好?”他只能问到这里,其实他最想知道的是,梨容可好?最近她都在忙些什么呢?
“夫人好,老爷好,”白颜说:“小姐也好。”
他无声地点点头。
“可我不好。”白颜说。
他上下一打量,唇红齿白,明明好好的!他望着她,不知她要搞什么鬼。
白颜笑道:“我可闲得发慌,闷死了!小姐带着佩兰出去,又不带我,唉,不过,归真寺可不是什么好玩的地方,我也不想去。”
梨容带佩兰去了归真寺,她去归真寺干什么?若愚低下头,脑海里一转,厚木刚才不是也在说,今天在归真寺的山道上碰到梨容了,可他说,梨容是一个人啊——
“要是不是去陪公主,那还可以自己痛快,可是,有了这么一个差使,那怎么有劲?!”白颜嘟嚷道。
陪公主?!
若愚一怔。这是怎么回事?这是啥意思?
他一下失了神,平白无故怎么会被叫去陪公主?难道,是梨容要嫁入皇家的先兆?她已经被某个皇子看上了?!
他心里莫名地焦躁起来,一股无名之火开始满腹乱窜起来。
梨容!梨容——
“少爷。”白颜看着若愚发呆,喊他一声。
若愚完全没有听见,抱了包袱,浑浑噩噩地走了进去,仿佛已经丢了三魂七魄。
白颜站在门外,一脸不解。
集粹宫,皇后正闭了眼睛养神,宫人在旁给她锤腿。
朗泽一脚踏入殿中,挥挥手,宫人退下。
“怎么停了?”皇后没有睁开眼睛,懒洋洋地问。
“母后心情不错啊。”朗泽缓缓地在皇后身边坐下,笑道。
皇后微微地睁了一下眼,斜他一眼,漠然道:“约定的时间还没到,你如何这般心急呢?!”
“我不急,”朗泽笑道:“该急的,也不应该是我啊——”
“哦,”皇后冷笑一声道:“那就是我罗。”
“我可没这么说。”朗泽依然是笑,笑里却似乎藏着剑锋了。
皇后幽幽地叹了一声,坐起来,盯着儿子:“我正是要去找你的,既然你来了,也好,先把话说清楚,”她说:“你想要的,我已经在做了,可是我想要的,你什么时候让我看见呢?”
“什么叫做已经在做了?”朗泽轻轻地笑,玩味地问。
“三天的时间决计是不够的,仓促之下,你父皇会生疑,这样对你反而不好,可是,我能够让你父皇亲自下旨,着令她去归真寺陪伴稚娟,这已经是个良好的开端了。”皇后静静地看他一眼,意味深长地说:“等一个月满,稚娟从寺中回来,你的那个谢小姐,对宫中的礼仪也该领会了,到时候,我就安排你父皇见她,再提你的心愿。”她低声道:“这样安排,你可满意?”
他认真地看母亲一眼,眼里闪现出半信半疑的光芒来,他端详着她,那张薄施脂粉的脸上,没有他料想的老奸巨滑,反倒显出些真诚和痛心来。这让他无法习惯,可是,他也找不出什么破绽。侧头想想,欲速则不达,也是这个理,于是回答道:“好!我等一个月。”
说完,起身就走。
皇后一把拉住他:“做为交换,我要的呢?”
他回过头,不紧不慢,狡黠地说:“一个月后,你偿了我的心愿,我自然让你舒心。”
“计划总是可以透露一点的,”皇后已经意识到他恨不得马上就要开溜的意图,手上更是用力地抓紧了他的袍子不松开,几乎是恶狠狠**裸地要挟道:“你要是不说,一个月内,我随时都可以反悔!”
朗泽顿了顿,望母亲一眼,母亲的眼光,青凌凌的,绝望而愤恨,冷得吓人,他默然道:“不是要派人去和亲么,我准备自动请缨,去送和亲的女子。”他叹道:“每逢这个时候,父皇的心情都不好,能主动出来替他分忧,总是会让他欣慰的。”
皇后默默地松了手,看来,儿子,确实是仔细想过了,并且,也准备要行动了。这的确是个能引起皇上重视的好机会,如果能将情感拿捏得恰倒好处,必然从此后得到皇上的青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