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春风在江山似乎能够洞穿一切的目光下,不知为何浑身哆嗦一下。
戴春风当时并没有注意烟头的事情,他撤的也比江山早一步,也没有看到江山去灭烟头的事情,刚刚也是听到胖子和马脸因为这个烟头起了争执,意图利用这个机会抗下这个事情,马脸今后只怕会对他感恩戴德。
戴春风心里本来存的是私心,现在被江山问到头上,不得不向他低头,战战兢兢的说道:“刚才他想回去,我担心他会出事。丢一个烟头,不一定会出事。但他再回去捡,一定会出事。”
戴春风现在心里是后悔死了,这些小聪明,果然是不能在江山面前耍的。
马脸和胖子更是大气不敢喘。
“我以后还信不信你!”江山望了戴春风一眼说道。
戴春风听了这句话,被江山这一个眼神扫中,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我们的合作还要不要继续,是不是要换人!”江山又说道。
江山这话,就是很严重了。
“就一次嘛!”戴春风心里一紧张,打了一个寒战,忙说:“大老板,我们的之前的合作都很愉快呀。”
戴春风虽然面对江山不免心惊胆战的,还是要提醒一下旧事来表面自己的存在是有价值的。
“工作就像轮奸,你不行了别人就上!”江山这话一出,语惊四座。
一个个眼睛都要瞪爆了!
江山忽然流露关怀的说道:“你们帮我做事。我也不想你们出事。”
一张一驰的御人之道他还是懂得。敲打一下他们也就行了,特别是敲打一下又开始有点不安分的戴春风。
包括戴春风之内,都有点适应不了刚刚江山霸道压迫的威压忽然之间的转变,反正这几个男人是很感动。
马脸一把把烟丢在地上,用脚踩狠狠的烂了,大声说道:“大老板,我戒烟!大老板!我以后都不抽烟!”
江山弹弹烟灰,幽幽说道:“我们干的事业,是无名英雄的事业。不为发财,不为升官。但是升官发财的信念不是靠我们。我们都去最求升官发财了,谁来替我们做这些工作?我们的工作也非常危险的。别以为咱们做的事情别人就不知道。做错事,我们随时都会暴露。结果会严重,严重到我们承担不起!因为我们肩负的是民族的希望!我们手里掌握的是民族复仇的利刃!”
刹那间,书房里肃然无声,只有心潮澎湃如鼓,大家被这位年轻的老板深深震撼。
忽然听书房外一阵嘈杂声,中间还夹着浊重的脚步声,鬼精的戴春风一听就知道是余立奎来了。
来的正是余立奎,他今天的装束显得特别精神,西装革履的,领口高翻着,露出雪白的衬衫,一摇一摆旁若无人地走来。正欲进书房,就被森严的门卫当下了。
“余爷,您不能进!”
“老子不能进?!他妈的!这里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江大老板一天到晚和两个浙江仔粘在一起,在搞基吗!”
余立奎正要发飙,却见江山的临时秘书胡宗南急急忙忙走来,一看就知道也紧急事情,便拦住胡宗南问道:“哟,小胡呀,这么早,现在是大忙人了呀。”
胡宗南对他表面还是很客气的,满脸堆笑,轻手轻脚上前躬身,低声道:“余爷早!”
“起!”余立奎洋洋得意,鼻孔朝天,安然受礼,右手平伸,声音大得满书房人都能听到:“你这急急忙忙的,是什么事?”
胡宗南答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有人向‘劳工会’总部汇报,有一位皖籍工人被人欺辱。”
余立奎正欲再说,却听书房内江山大声问:“是什么人在书房外喧哗?”
余立奎一甩袖,一边踏进书房来一边说:“江大老板!早上好啊!”
一个躬身下去,不等江山发话,径自起身,找个椅子坐下:“年纪大了,弯个腰差点栽到地上去!”
江山笑了笑说道:“余爷以后见面就不要行礼了,您可是前辈,晚辈也当不起――你们也自己都找个地方座吧。”说着便转面问胡宗南:“到底什么事啊?”
“回大老板。”胡宗南刚在戴春风身边坐下,忙又起身,躬身答道:“有人向“劳工会“总部汇报,有一位皖籍工人被人欺辱。”
江山觉得这样的小事,胡宗南不可能急急忙忙跑来报告,其中必有隐情。他直盯盯望着大门外照壁上的阳光,深邃的目光闪烁着,说道:“这类事情,以前发生的多吗?”
胡宗南却嗫嚅了,思量半晌才道:“其实这类事在以前余诚格时期多如牛毛,有时甚至闹出人命。以原总管余诚格为首的‘同乡会’虽然也会出面,但到最后,对方只要暗中给余等人一笔钱,人命案子也就不了了之了。而作为普通劳工,到了最后时刻,总是要败在金钱与权力下面。不过,在九爷接手安徽会馆之后,狠狠办了几个这样的案子之后,已经很少发生皖籍工人被人欺辱的事情了。”
江山莞尔一笑,已是恍然大悟,轻轻放下手中香烟,叹息一声,侧头问余立奎道:“余爷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