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抹立在屋中,黑袍如墨,人如天神,屋内的空气瞬间凉爽了几分。
“烬公子!”
“阿烬!”
屋内的三人,面露欣然。
“越卿可到?”没有任何废话,美貌少年张口第一句问的便是最揪人心的事。
“无。”墨棋轻轻的摇头。
“还没到?不可能。”花烬不敢置信的蹙眉,又在忽然间俊容微微骤变:“糟!快去查这几天可否有见一匹白色野马经过,记住,那匹马是野生魔兽马,纯白色,鬃毛极长。”
红一莲一不约而同的跳了起来,红一一个掠身,化为一个小光点远去。
“二次易容?”墨棋隐约想到了什么,握笔的手收紧。
“嚓!”朱笔应力化为粉末。
莲一正想安抚自家殿下,嘴张了张,又抿住。
“极可能,她可不笨。”花烬眉心紧拧,想往内走,又转身:“你几时接到任老传信?”
“四天前,午后时分。”墨棋没有任何隐瞒:“风云信使曾说途中遇事,我估计可能有人意欲打风云隐秘驻点的主意。”
“不妙!”花烬先是微微沉吟,下一刻俊容变黑,拔足就走。
莲皇太孙二话不说,甩开轮椅,人似紫燕,紧随其后。
一黑一紫两道人影极掠着射入空中,凌空飞向镇外。
莲一不敢迟留,飞身跟上。
三点人影似三点流星飞过,在空中留下一道虚影,影子的另一端延向山谷。
杜家镇虽是一个镇,居民有限,就算家家皆馆也容不下前仆后继涌来的人流,镇外的农田旱地庄稼还没收割,也不能搭帐,那些后来者便移到镇子所对的山谷山脚下扎营。
晴日的天空下,但见谷外山脚以及山谷往内二里之内皆处处可见营帐,一座座颜色不一的帐蓬隐在树荫中,只露出其中的角。
远处山鸟鸣啾,近处溪水哗哗,倒也别有一番雅致。
山谷内,临山岭边的一座隐在一片茶树间的青色大帐帐门高挽,里面铺着青色的地毯,中间搁着茶几,一男一女相对而座,男子俊美异常,只着一件斜领白袍,乌发全部束起,戴着一顶前面是扇形状的玉冠,手中摇着一把白折扇。
他的对面,一个小姑娘正吹胡子瞪眼的望着他,她娇美如花,肩头一边各趴着一只血红的小血猫儿,两小猫老老实实的伏着,不敢乱动。
“老头子,越卿究竟有没来?”小姑娘狠狠的翻白眼。
“我哪知道。”斜一眼,斗会长对于自家宝贝的没大没小没辙。
“你……”小魔女差点爆走,说要来的是他,说不知道的也是他,他究竟什么意思?欺负她小,偷听不到别人说话是不是?
哼哼……
暗哼几声,气鼓鼓的小姑娘狠瞪眼,现在欺负她,等她将越卿打败,再捉他一起来教训这老头,那时定教他好看!
斗会长闲闲的摇扇,自家女儿那点小性子他哪有不知道的,由着她气,气过了自然就消了,哪怕记仇也没事儿,她再厉害也反不过当老子的。
这边父女两个各怀心思,另一边一处帐内的两男子则冷汗泠泠,噤若寒蝉。
帐营扎在临水不远的一棵桐树下,一片碧绿,为方便通风,帐门挑起,窗也全部开着,里面铺着绿毯,对着门摆着桌几。
小几前,一边坐着两个男子,一色白袍,三十左右,另一面坐着个老者,他留着山羊须,精神抖擞,这当儿正在一杯一杯的往肚子里灌茶。
是的,就是灌,不是品,一盏一口一盏一口的狂饮着。
两男子看着老者,冷汗直流,满心的疑问,三长老几时到的,为什么他们一点消息都没收到?不对,不是说三长跟圣主在一起么?
想起三长来时的情况,他们就阵阵后怕,那时他们正坐着,猛然间一点白色一闪而至,待他们看清时,吓得差点没叫爹叫娘!三长来了!
他来的如此忽然,让他们措手不及,以至现在他们还惊得心魂未定。
管三长老一口气狂饮下半壶茶,总算解了渴,瞟一眼俩人,掂着胡子,闲闲的开口:“小子们还愣着干啥,赶紧的另泡好茶去,老子还渴子呢。”
“呃……长老,这,是!”两人打了个颤,满脑子的晕乎,连话都说不太清,支吾几下,才连滚带爬的爬起来跑向后面。
“一点也经不起玩,没趣。”眼皮撇撇,管三长老无聊的嘘气。
他那口气才嘘半口,又卡住,神色微凝。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斗会长亦顿住摇扇的动作。
有异?
感知着那人的靠近,两人暗中揣思。
空中,那自杜家镇飞出的三点人影,先后飞越过大道,飞至山谷前,落在一片玉米地的上方,二男一女足踏玉米穗尖,沐阳而立。
三人身姿绰绰,迎风而动,煞是美丽。
远远近近暗里明里的人,敛息屏声以待。
也在这刻,从山谷一角飞出一道人影,迎向三人,那人影一身普通猎户打扮,外衣长至双膝上方,下着长裤,在小腿处扎着绳子,穿着芒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