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月娥心头一跳。
隔着不远的钟家第一辆马车内,闭目养神的三人几乎同时张眼。
“呶!”驾辕的护卫,拉缰喝马。
训练有素的鹿马硬生重的刹步,马车跟着晃了晃,而护卫们的队形未乱,前面领队的白马,一个回身,“得的得的”跑至马车前。
呼噗!
止步的鹿马默默的甩鼻摇尾。
马车一停,墨泪望望风宝宝,伸手将藏在袖子内的缩成团的小可爱揪出来,放到小床上:“熙熙宝贝,帮我护着风宝宝。”
蜷成团的熙熙,伸展开四脚,竖着大眼睛看看,呲呲牙,爬到小婴儿身边坐着当守护神。
赛月娥目光沉静,不问不打挠。
丢出熙熙,墨泪一揭帘子,推开车门,跳落于地。
呼!她才落地,钟家马车内的三人身形一动,拉帘子,开门,飞出,几处动作一气呵成,身形又一划,在阳光中划出一点晶光后,轻若鸿毛,落于她身边。
阳光灿灿,阳光下的狭谷散发着丝丝火焰的气息,草木与石头河水的表面反射着耀眼的明光,侧斜着望去,太阳光芒里浮尘飘动,晶光无数,犹若星辰。
墨泪以手搭凉棚,遮住太阳光,微眯着眼,巡望四方。
花烬、钟论道,钟期陪站一边,四人站成一条线,一黑三白的身影说不出的怪异,又不令讨厌。
赛家护卫默默的看着站于一侧的四人,个个安静的似根根木头。
山谷的人静默无语,两侧山峰之顶尖,浮立着一拔又一拔的人,每一拔之间或隔着十余里,或隔着三五里,有些甚至彼此可见对方的身影。
每拔人或三五个,或十余人,或单枪匹马,不一而同,无一例外的是人人面戴面具,衣服则衣色各异,各标志明显,或是普通麻衣,白袍,锦服。
那人群中便有最先曾出现过的土神殿二人,亦有绿袍一众,每个人都保持着之前的着装,身若青松而立,静若止水。
若举目眺望,可发现一拔拔人无论身在何方,都可将山谷一览无余。
立于阳光下的人,各视其他人于无物,光明正大的俯瞰下方。
狭谷之内,河水潺潺。
烈阳之下的人,默默无言的等候。
“可有不对?”花烬在一瞬间将四周打探一遍,伸手揽住身边少年的腰。
“毒尊大驾光临。”没有回头,墨泪伸手,将戴着银色护腕的手伸出阳光中。
银色反衬骄阳,光芒刺眼。
毒尊也掺和进来了。
“毒尊?”三人愕然,瞬间又明悟,此等事连各殿都坐不住了,又可能少得了毒尊呢?
对于毒尊的到来,他们倒没太多的纠结,纠结的是毒尊的目的,他究竟是唯恐不乱的乱掺和来凑热闹,还是被谁所请?
毒尊的目的,令人费解。
毒……尊?
赛家护卫心中忽的冷凉了一下。
提起毒尊之名,如雷贯耳,他横空出世,凭借一身毒剂与风云任老,药神殿三长比肩而立,但无人见识过他。
其人,神龙见着不见尾,世人只闻其名不见其身。
此刻,听其名,赛家护卫们心头泛冷,那个名字,他们早已记于心,不仅是因他是毒尊,更因为曾经全队尽殒的那最后一人的遗言。
“何毒?”花烬低眸。
“浮生若梦,外加其他乱七八糟的一堆。”收手,墨泪自嘲一笑:“他倒给面子,见面礼很繁杂。”
“又是浮生若梦?”钟期禁不住伸懒腰,真正的百无聊耐,堂堂毒尊次次用同一种毒剂,他就不能换点新花样么?
他不担心,毒尊虽毒,眼前的这位可是更厉害。
“别小看它,此次比以前的更厉害,他离成功只差半步,你若中招,不出半月便会崩溃。”墨泪没好气的白人一眼,他得瑟啥,还真以为她是万能的?
随地一坐,摆桌掏工具:“将你们手中所有的携着的药剂全部拿份出来让我瞧瞧,用的着的献出来给我配药,用不着的你们自己收回去。”
她打劫起来可是不含糊。
花烬随手一招,取出把花纸伞帮遮阳,自己坐在一边,一手在桌上一拂,排出几十颗彩色丸子;钟家父子也大大方方的将自己携着的全部送出一份样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