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叹了口气:“那时候也是一门心思的想要把种花的事办起来,就没好好寻思,把花种进去,去年一年里正也没说啥,没提交租子的事,还常问种花的事咋样了,我也没细想,没想到去年过年的时候,他儿子来我家,我才知道为啥。”
“为啥。”柳树忍不住问了一句。
邵槐愤愤的道:“他小儿子看中我妹子邵榕了……”说到这里怒气升了上来,恼的脸都涨红了:“他小儿子都二十五了!媳妇去年死的,生了俩娃……我当时就没反应过来,以为是他媳妇死了之后才起了这心,那我也不愿意啊!邵榕才十五!我一口就给拒了。里正小儿子说了些叫我好好想想,今后还在村里要过日子呢!啥啥啥的,我也没搭理……”
因为恼怒,说的有点前言不搭后语的,柳树和柳絮儿都是细心的人,全都没有插话,等着他说完。
“谁知道后来我才听村里一位老祖奶说的,说前年给我那池塘的时候,里正家就已经动心思了!那时候里正的小儿媳妇病重,人还没死呢!里正那小儿子就已经开始在村里看合适的姑娘了,就看中了邵榕……气死我了……”
柳树和柳絮儿惊讶的互相看了一眼。柳絮儿心里想,邵榕那时候也就十二岁,这里正的小儿子……这也忒他妈的不是个东西了,真是还琢磨着老牛吃嫩草呢!
柳树也在想,邵榕确实长的挺俊的,比她姐姐脸白身条儿好,不然,里正的小儿子就算是选邵家的人,也是邵桂年岁合适啊……不过这里正的小儿子真太不是东西了!
兄妹俩心里都把那恬不知耻的里正小儿子骂了一顿,也全都恍然了,难怪邵榕这会儿躲了。
“就因为这个,里正这一年没少找我麻烦,我也是一直忍着,想着今年冬天了,就把池塘收拾收拾还给他,以后不用了。”
柳树却想到了另外一件事:“那山边的一片地,也不是你的吧?原来是荒地?”
被他一提醒,邵槐脸色就变了,点点头:“是荒地,我开出来之后一直想着去里正那里登记一下,这不是……前两年钱不够,想存够了钱就去。”他慌了起来,站起来道:“这可咋办?要是把那地也不给我……”
柳絮儿冷笑道:“不给你还是轻的,就怕心坏的很,琢磨着和池塘你们一样处置,不出声的给别人了!再或者,没准还打着霸占你的那些花的想法,他里正自己把那片地弄到手,不跟你说就办了手续,那时候你那一片地连着花一起光明正大成了他的,你都没地方说理去!”
被柳絮儿这样一说,邵槐登时就急了,在院里转圈:“我得想个办法……这可咋办!”
柳树就道:“你先别急,就算是之前打的这个主意,现在应该不会了,起码不会马上就这样做,他这会儿肯定还想着池塘的那件事咋办……”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跟邵槐道:“邵槐,池塘的那件事,真要是掰扯起来,你未必能占住全部的理,就是因为那池塘也不是你的,你也是白用。”
邵槐点头:“这我知道,但是他们……他们不应该把我的花给毁了,要是好好说,我肯定给他们腾地方!”
柳树叫他坐下,走来走去的看着头晕,有办法都转没了:“是,照道理应该和你说一声。不过你可以站在魏掌柜那边立场想想,他给里正交了租子了,理所当然的要那个池塘,池塘里的东西本就不是正经合法的在那里养着,他找人跟你说一声,叫你安稳的全都弄走,是他做人的道理。但是他要是嫌麻烦不说,就蛮横不讲理把东西给毁了,那只能说他不会做人……或者说,他没把乡下人看在眼里,不在乎乡下人怎么骂他……你也只能说他不会做人,不讲道理,但若是真要算起来违法不违法……大明律法面前,说不定你还站不住脚,律法站在他那边!”
他说这番话的时候,邵榕和邵桂已经过来了,她们俩也看到之前什么缘故已经说了,也不用在避开了,姐妹俩也担心今天的事,想听听他们是怎么商量的。
听了柳树的话,邵榕点了点头。邵槐停顿了一下才道:“那我就找里正!这事说起来,里正是理亏的,说我白用那池塘……那池塘也不是他个人的!他凭啥私下里收魏掌柜的钱?把那个池塘当成他自己的,挣钱不说,还整人!”
柳树摆手:“那就更说不着了……今天魏掌柜说出来了,他交了租子的话?显然他也知道这池塘不是里正自己的,但是里正在里面挣钱了,也整人了。但是他绝对不会说出来,他凭啥帮你?更别说里正了,就算不是里正自己的,总也不是你的,你一定要站住这个理,却也不是那么的气壮。”
柳絮儿点头道:“对呀,还有一点,那池塘算是村里的,里正要是叫你把之前三年的租子交出来,然后他说他会给村里人分,或者怎么用在村里人的身上,你想想,他这样说是不是很正当?村里人说不定那时候就站在了他那边!那时候你不但不能叫他赔你的花,反而还要给他钱!”
柳絮儿说的都是打击邵槐的话,邵槐被她打击的都没办法了,又气又急又没办法,一屁股坐下了,声音都有些哽:“我真是没用……”
邵桂也低头抹眼泪,只有邵榕还忍着,只是死死的咬住了下嘴唇。
柳树和柳絮儿都是淳厚的人,看到这一家子这么艰难,被人欺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当然想都没有多想,就琢磨怎么能帮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