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无岸知道自己这样想,会让很多人跟公孙倚樊一样对自己感到失望,但他就是狠不下心来做决定,他想好好地守护着那个人,尤其是在见到曲无容怀有身孕之后痛苦的样子时,他越发坚定了自己心中的信念。
他到底该如何决定才好?
冥思苦想了许久,沈无岸也没能找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来,为了不让自己继续钻牛角尖儿,他索性站起身回了睿王府。
踏进主院的第一件事,沈无岸便是去找了徐若缘,既然得知了她的真实身份,那他可不能再继续放心地让她留在主院、留在曲无容身边了,虽然他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处置她,但是至少也应该先把人控制起来才是。
可是在询问了跟她一起住在外院的那些下人之后,沈无岸才得知徐若缘并不在王府中,好像是阳春派她出去买什么东西了,一大早就出了门,现在已经快傍晚了却还没有回来。
沈无岸心中有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他快步走进内院,把正在紫藤花架上修剪花枝的阳春抓过来问道:“你让徐若缘去买什么东西了?”
“啊?”阳春手愣了一愣,一脸的茫然地回道,“我没让她去买什么东西啊,是她自己说托人从她的家乡带了特有的那种青梅来腌制梅子干儿,所以我就让她去拿了,王爷你问这个做什么?”
沈无岸的脸色沉了一沉,“你是说,她自己主动要求出去的?”
“是啊!”阳春点点头,看到他的脸色不太好,她不由得紧张地问道:“怎么了?该不会是她在外面出了什么事情吗?”
这会儿沈无岸已经慢慢地找回了理智,他松开抓住阳春胳膊的手,轻轻地摇了下头,“没出什么事,我就是随便问问。”
“哦。”听到不是出了很意外,阳春也就不紧张了,“那王爷你还要问我别的事情吗?如果不问的话,那我就继续干活去了。”
“去吧。”沈无岸朝她摆了摆手,转身朝着房间里走去。
曲无容正坐在花厅里跟金玉和良缘聊天,刚才外面的动静她也听到了,所以在看到沈无岸进门之后便问道:“你找若缘做什么?”
“你们两个先出去吧。”沈无岸没有立刻回答她,而是先把金玉和良缘遣了出去,然后在她身边坐下来,“她应该是逃走了。”
“逃走?”曲无容疑惑地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用到这样一个词,“你说若缘逃走了?为什么?”
沈无岸沉默了片刻,似乎是在考虑要不要告诉她真相,最后在她的再三催促之下,最后还是决定把徐若缘的真实身份告诉她,“徐若缘是沈端朗身边的暗卫,排行第七,她当初在酒楼门前卖身葬兄,只不过是给你我演了一场戏,目的是为了能够不被人怀疑地潜进睿王府。”
听完她的话,曲无容整个人都惊住了,那个温柔贤淑、热心善良的女子,居然会是沈端朗派到他们身边来的暗卫!“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
“千真万确!”沈无岸点点头,轻轻地握住她的手,“我知道你很难相信,但是这些都是真的,我回来就是想趁着她从睿王府逃脱之前控制住她的,没想到却还是晚了一步!”
曲无容缓了好一会儿,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你是怎么想到要调查她的?”
“我的本意并不是想调查她。”沈无岸摇摇头,“只是出于安全起见,对后来被选进主院的那些下人进行了身份核实,徐若缘的资料太简单了,加上之前她曾经偷听我们说话,所以我才对她起了疑心。”
偷听的事情,曲无容今天是第一次听到,“怎么我一点儿都不知道?”
“那天你正好动了胎气需要静养,而我又不确定那个人就是她,怕你担心就没有告诉你。”沈无岸轻轻拍着她的手说道,“既然她已经逃走了,这件事也就算是过去了,你不必太放在心上。”
听到他这么说,曲无容不解地看着他,“你不打算把她抓回来吗?”虽然她还是不太能接受徐若缘是沈端朗派来的事实,但是既然她是这样的身份,那就不能任由她逃走而无动于衷吧?
沈无岸却摇了摇头,“她既然已经逃出了睿王府,想要抓她只怕比登天还难!”
这只是其中的一个原因,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儿他没有说,那就是如果徐若缘没有被抓回来,那么公孙倚樊刚才跟他说的那个理由就不再存在,这样他也就不必再为如何抉择而摇摆不定了。
他知道自己这样做很自私很冒险,也辜负了很多人的努力,可是一想到曲无容和她腹中自己的孩子,他就不得不考虑得更多一些,也许等待下次的机会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而这期间也可能会出现各种意想不到的变故,但是为了曲无容母子两个,他愿意冒这样的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