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曲遗珠之后,曲无容把自己关在卧房里想了好一会儿,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尽快地把自己对曲无忧的怀疑告诉给沈无岸,不管这件事情到底跟她有没有关系,多一条线索也能对沈无岸查清楚真相有所帮助。
想到这里,她便站起身把金玉和良缘叫了进来,问道:“昨天小郑子和小祁子走的时候,是不是还带来了几只联络用的信鸽?”
“是啊!”金玉点点头,“幸好我昨天把鸽笼收进了屋子里,要不然昨天晚上下那么大的雪,那些鸽子非要冻死不可!对了,小姐你要写信吗?”
“嗯,我有些事情要告诉皇上。”曲无容一边应着,一边吩咐两个丫头去准备文房四宝,这些东西她们出宫的时候并没有想着带,是后来小郑子和小祁子跟其他东西一起送过来的,没有想到这么快便派上了用场。
金玉和良缘很快便把东西拿了过来,两个人分工合作,一个往桌子上铺了张裁好的宣纸,另外一个就拿着墨锭蘸了水,开始磨起墨来。
见东西都已经准备就绪,曲无容便从桌子上拿起笔,想了一下措辞之后便开始写了起来,她的字迹娟秀工整,跃然在雪白的宣纸上如同一个个排列整齐的士兵,看上去倒是十分的赏心悦目。
不过曲无容这会儿却没有心思欣赏自己的字,写完之后抖了抖墨迹,便接过金玉递来的一只灰白相间的信鸽,把手中写好的信折得刚好能够装进鸽子腿上的竹筒中,然后交由金玉拿去外面放飞。
做完这一切,曲无容才稍稍地松了一口气。
“小姐,是不是外面发生什么事情了?”良缘边收拾起桌子上的笔墨纸砚边问道。刚才曲无容跟曲遗珠姐妹两个聊天的时候,她跟金玉并不在场,不知道她们究竟说了些什么,这会儿看到曲无容一脸凝重的样子,她还是以为是曲遗珠带来了外面什么不好的消息。
曲无容闻言轻轻地摇了下头,“不是,我就是突然想起来,有些事情出宫之前忘记告诉皇上罢了。”
听到她这么说,良缘便不再多问,转而说起了别的事情,“对了,再过十多天就要过年了呢!我刚才去问过了慧安师太,她说禅院里每年过年都很简单,就是把大家都召集起来诵经念佛,然后再用一顿素斋,其他的就没有了,还问咱们是不是要回宫里过年?”
这已经是曲无容今天之内第二次听到有人提起过年了,想着自己如果还在宫里的话,这会儿怕是已经指挥着众人开始准备过年的事宜了,而今年的情况特殊,她还没顾得上去想这个问题,便回道:“我也不知道,等过两天再说吧。”
她这个回答虽然有点儿出乎良缘的意料之外,不过良缘也没有怎么在意,反正自己只是个丫鬟,到时候主子在哪里过年,那她就在哪里。
皇宫。
洁白的雪花肆意地飘洒在天地之间,给这个世人最为向往的地方披上了一层白色的外衣,沈无岸双手负后站在勤政殿外面,望着眼前悠悠扬扬的飘雪出神。
这不是他跟曲无容第一次分开,可是这次他的思念却来得比上一次更加的迅速和猛烈,明明那个人才刚刚离开了不到一天,他却觉得仿佛过了整整一世那么久,恨不得马上就将她从那个远离他的地方接回来,牢牢地拴在身边,再也不让她离开自己身边半步!
想到这里,沈无岸下意识地握紧了背在身后的双手。
这个想法从昨天开始,就一直在他的脑海中盘旋不去,可是沈无岸知道自己不能冲动,否则他这几天来所做的一切就会前功尽弃。
正是明白这一点儿,所以他现在才会一个人站在这里发呆,而不是不顾一切地冲到皇家禅院去把曲无容接回来,今天才是他们分开的第一天,沈无岸还能控制得住自己,唯一担心的便是,这样风雪交加的天气,不知道曲无容本就十分惧冷的身体是否能够吃得消?
“皇上,外面风大,当心着凉!”正在沈无岸想心事想得出神的时候,随身伺候的小顺子手里拿着一件披风出现在他身边,先是把披风给他围在了肩膀上面,然后才低声回禀道:“公孙公子进宫来了,正在御书房外候着,皇上可是要见他?”
沈无岸伸出手拉了拉肩上的披风,吩咐道:“让他到这里来吧。”
“是!”小顺子答应着,便转身离开了。
没过多大一会儿,手中撑着一把天蓝色油纸伞的公孙倚樊便出现在了沈无岸的视线之中,他先是把手中的伞合起来交给旁边的小太监,又拍了拍肩头飘落的雪花,这才信步朝着沈无岸走过来。
沈无岸静静地看着他走到自己身边,然后才开口问道:“你这个时候进宫,是查到什么了吗?”
“嗯。”公孙倚樊点点头,“我让人去查前太子沈惊世是否有余党漏网,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让我抓住了一条漏网之鱼!”
“哦?”沈无岸闻言微微挑了下眉头,“跟这次的事情有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