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老者拒不起身,给吴为连连磕了几个头,操着些许外地口音哭诉道:“今天午后,俺们营地来了百十个官军,言道征集军粮,这是剿匪的大事,老汉怎敢怠慢,慌忙回去将出1斗薯干来,没想到他们嫌少,将老汉家中抢了个罄尽,又往俺孙子脖子上套根绳子,竟是抓了他去当夫子!大人啊,俺的两个儿子都是当夫子,死在了战场上,可怜俺老王家就剩这一根独苗,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俺们王家就绝户了啊!求大人给俺作主啊!”说着又是磕头磕得咚咚有声,眼见得额头都出血了。
旁边的中年女子也哭道:“俺们是一个营地的,俺男人也被他们抓走了,俺去求情,差点将俺也抓去。”
又有一个老妇哭道:“这些天杀的糟蹋了俺儿媳,俺儿回来拿刀去跟他们拼命,一去就没回来,听人说被那些官军给杀了,还诬陷说他是贼人的奸细,把他的脑袋挂在军营门口......”说到此处泣不成声,突然晕倒在地。
吴为忙命人将老妇扶起救治,耳中听得众人言语,都是讲的官军奸#淫掳掠,无恶不作之事,闻之令人心中惨伤。原来昨晚官军在安塞城北扎营,当天尚未轻举妄动,今天午后几名将官从城中回来,不知带回什么讯息,下午他们就开始打着征集军粮的名义四处掳掠。百姓若是延安本地口音还好,多少顾忌些个,只是抢些粮食器物,多少还留些口粮下来,若是听得是外地口音,往往抢个罄尽,男子就一根细绳套颈,拉了去当夫子,年轻女子更是逃不过他们的奸#淫蹂#躏。安塞流民差不多6万多人,其中来自延安府以外的不过数千,就是这数千人遭祸最烈,本地人为怕引火烧身,也多不敢言。面前的这些人都来自一个营地,多为庆阳、固原一带转徙流落来此。他们长途跋涉了3、4百里路方才到得安塞,本以为寻到了一条生路,不料却突遭此奇祸!
眼看远处聚集过来的人越来越多,显见都是来向吴为申诉的,罗汝才见状皱了皱眉,将吴为拉到一边,低声道:“官兵军纪败坏非止一日,这种事情已是常事,俺们......管不了......王祯又是俺们上司,这个理,俺们没法论。再者......这些人,都不是本府人氏......”吴为在现代文明社会长大,历来受的是人民军队爱人民的教育,哪里接受得了这般军队残害平民的事情活生生在自己眼前发生,一时气愤至极,脑门都有点发晕,闻得罗汝才所言,怒道:“不是本府人氏怎么了,外地人就可以随便欺压残害么?在本官眼中,这些都是大明的百姓,皇上的赤子,岂能以地域来作划分?”罗汝才三人听得都是微露愧色。
吴为见跪地申诉的外地流民越来越多,站上台阶高处,大声道:“本官就是大明安塞县典史,安塞团练总兵吴为!今天的事情,本官一定会给各位乡亲一个交代!请各位给我一点时间。”然后深深地向台下流民鞠了一躬。
求收藏求推荐求打赏,武昌鱼拜谢各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