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盛微微抬起头,挥动了两下充满了力量的右手,回了四个字:“力拔山河!”
“位置可曾记得?”狂风道人挥了挥衣袖,问道。
“记得!”李盛咬着牙,沉声道:“永生难忘!”
一个爽朗的笑声响起,众人慌忙冲上前,只听狂风说道:“武者道的练气法门贫道也是略知一二,记住那八个字,行于气海,发于颤中。”
“行于气海,发于颤中。”李盛嘴里念叨着,掌中有一团若有若无的气劲隐现,他大掌一挥,隔空朝远处的桑树上打去。
嘭的一声,足有一人环抱之粗的大树,被这一掌震得颤抖不已,树叶纷纷落下,待到众人定睛一看,只见上面印了一个巴掌大的凹印。
“善也,善也!”狂风笑着点了点头,说罢转身行去,“林兄弟不日将学成而归,自会寻你们去。”
……
转眼三个月过去,林大雄已经彻底沉淀了下来,打坐时如同入定老僧般安稳。期间狂风每日会拎着篮子前来查看,走时拎着前一日的空篮子走,篮中总是放着两颗培元丹,一颗不多,一颗不少。
这三个月下来,打坐时大雄会顺势修炼《三清化阳》中的吐纳心法,此时已经练得炉火纯青,呼吸间缓而不断,衔接有序,深谙其中精髓。
《三清化阳》是一个庞大的道学体系,存于林大雄的脑海中,却不似记忆,说穿了就是一本印入心田的书籍,放在那儿不看,永远得不到真谛。
闲暇之余,林大雄会恶补一下道家的基础知识。首先是关于“悟者脉”和“武者脉”,这两种道脉先前是从未听说过的,他循着脑海翻找了个来回,果然没有什么是《三清化阳》中尚未记载的。
这好比是文官与武将的区别,一个善肉搏,通武学,却不懂驱符、卜卦;一个善驱符,通卦象,却不善近战,正应了那句“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一个人的脑容量是有限的,两者兼修反倒碌碌无为,平庸一生。
悟者脉,修到极致,取人首级于千里之外;武者脉,修到极致,动辄毁天灭地,地动山摇,两者难说孰强孰弱,归根结底寻的都是仙道。
纵是狂风道人已经隐约为自己指明了去向,可是林大雄仍觉得悟者这一道脉过于渺茫,这好比雾里看花,水中捞月的事情,根本不像武者脉那样一步一个脚印,循循渐进,还能修出一副坚韧不催的身体。
每当这个问题困扰着林大雄的时候,他都会从怀中摸来一把匕首,这把匕首的名字叫‘残阳’,他来回抚摸着刀身,不觉陷入了沉思……
不知阿昆本人,修的是悟者脉,还是武者脉呢?
日子又是一天天过,每次狂风道人前来时,总是短暂的停留后便转身离去,似乎刻意躲避着大雄。终于在有一天的黄昏,狂风将拎来的篮子搁置在角落,淡淡的问道:“你可悟到什么?”
“我实在是太笨,什么也悟不出,我还是选那武者脉吧……”林大雄唉声叹气道。
“非也。”狂风道人摇头说道:“打坐,修的是心,我看你已经收获颇丰了。”
林大雄从岩石上跳下来,走到篮子旁弯腰取下培元丹,往嘴里一丢,叹声道:“修心,修心,你能不能换些新鲜的,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教我法门,我在这山洞里呆了多久都不知道,都快发霉了。”
“道家等级依次为通灵、筑道、会道、融神、炼婴、出窍、通神、得念。”狂风来回踱着步子,缓缓道:“你初来七星洞时,已是会道初期的修为,可是你现在的心境明显提升,相应的灵气纯度也有所精纯,此时已是会道后期的阶段,想要突破,还需要一个契机。”
林大雄听后仔细一想,还真是那么回事儿,似乎自从得知有阴间的存在,又历经了一遍生死后,对生与死之间的悬殊看淡了许多,然而前些日子的那场噩梦,如当头一棒敲醒了自己,随后丹田处的灵气就有所变度。
不过这一切与打坐修心并无关联,听到对方将其归功于打坐,林大雄随即作出了反驳:“这一切源于三个月前的一场噩梦,随后三个月里我打坐修行毫无所获。”
“非也非也……”狂风道人再度摇头,苦笑道:“看来林兄弟并不知这阴阳七星洞中的玄妙,此乃祖师当年参悟大道,飞升仙界的聚灵之地。”
“别看这洞穴表面普通,实则上到岩石,洞顶,下到湿度、风向,都暗合了道家正统的思维模式,在这个地方打坐修行,不知不觉中会历经七七四十九劫,得以悟之真本,实乃自然形成的修道圣地啊!”狂风指着洞口蔓延而进的树枝说道:“这上面的果实,单是颜色,就让人望而惧之,殊不知这野果香甜可口,入口即化。这便是四十九劫之一的畏劫。”
“你看看这些凸起的岩石。”狂风道人挥手一扫,言道:“它们的摆放顺序,会让人产生烦躁心理,这也是四十九劫之一的躁劫。”
“再看看你睡觉的石块,它是不是像极了一条盘踞的巨蟒?”狂风笑道:“典型的心理暗示,人睡在上面,做噩梦是难免的,这又是另一劫。除此之外,洞顶的构造会让你思乡,乌鸦啼叫让你沮丧,瀑布急流时让你紧张,缓流时让你悲伤,等等,这些都是常人表面体会不到的,只有冥思打坐时,才会被无限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