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再说了,朕明白了。”景帝怒的一拂袖,这些事情,为何底下的那些人从来没有对他提起,若不是皇后今日一提,他还蒙在鼓里。
还以为,安南王真是如此的安份守已,没料到,他为了自己的私欲,暗地里做了这么多的事情。
看来,自己这个做皇弟的不必再犹豫了。
“来人,宣右相安成进宫。”
“皇上,您也不必在此刻唤我的兄长,我兄长现在府中乱成了一团,正焦头烂额呢。”陈霜立即制止了景帝。
“他府上又怎么了?”景帝提到右相安成的时候,明显的语气不一样,那神情是真正的关切:“前些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别再提了,他一直不让我告诉您,说是不想让皇上您为难,可是臣妾如今见安南王对你如此无礼,实在是忍不住想一吐为快。”陈霜道:“只不过,说了以后,皇上您可别有什么其它的想法,以为我是在故意挑拨。”
“无妨,朕恕你无罪,你直说便是。”景帝道。
“皇上,你可知,安南王家的义女,也就是那个大逆不道,与生父决裂的安平侯嫡长女许荣华犯下了怎样的事吗?”陈霜对景帝道。
“她又怎么了?”提到许荣华的时候,皇上又是一脸的不耐。
“她……”皇后微顿了一下,眼眶红了,道:“她把……”
“好端端的,你怎么哭啊,有话不能好好话啊,哭什么。别哭了。”景帝赶紧安慰皇后:“你再哭,朕的心口痛又该犯了。”
这些年,景帝也有心绞痛的毛病,而且发作起来的时候,相当的可怖。
不过,因为皇后陈霜的照顾。发作的时候很少。
比如刚才,他和安南王吵过之后,心又绞痛了,若不是陈霜赶来。只怕又要唤御医了。
他还很年轻,正当壮年,身子怎如此的不济。
有时景帝也会有疑惑。可是御医为他诊断了,没有什么特别的症状,只是过度劳累了而已。
一想到这个,景帝就觉得心里不痛快。
朝堂内外上下,现在全都被他治理得差不多了。
唯一劳累之处,恐怕就是那个当年就不该一时心软而留下来的亲兄长,安南王高靖。
如今,他终于养虎为患了。
景帝眼里的杀意没有逃过陈霜的眼睛。她妩媚的眼珠子微微的一转,随即换上了一抹沉痛的表情:“不必了,皇上,您的龙体,因了安南王的关系。一直不好,如果我把这件事情说了出来,你会更不痛快的。”
“说,这点事朕还禁不住,保不齐又是他那个顽劣的义女把哪个给打了。”
“这可不是打了,这一回,是血光相见。”陈霜立即又红了眼圈。
“血光相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快跟朕说说。”景帝立即抚了皇后的肩。将她带进自己的怀里,不忍看她梨花带雨的样子,不停的替她擦拭着眼泪,拿起龙袖,丝毫不顾忌女人的眼泪会沾了他的衣袖:“霜儿,你说出来。如果是他们太过份了,朕一定替你兄长做主。”
“那臣妾先在这里感谢皇上对侄儿的厚爱,更感谢皇上的不护私亲。”陈霜道:“我那可怜的侄儿安豹,非说个性不讨喜了些,可也不至于惹下杀祸啊。那个许荣华,私闯右相府,把我侄儿安豹的手给砍下来了,好惨啊,如今,我侄儿还躺在床上,不知是死是活呢,我义兄他……连理政的心思都没有了,莫说让他接管安南王手里的兵权,只怕是现在让他去处理一些极小的事,他也是有心无力的。”
“竟有此事?”景帝抚向陈霜胸口的手一下子停了下来,他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面前肌若凝脂,面色娇美的女人:“你为何不早说?”
“臣妾刚才已经说过了,安南王是您的亲兄长,臣妾不愿意为了自己家的事情,给皇上添乱。”陈霜说罢,嘤嘤的哭泣了起来:“我家豹儿这个样子,还不知道以后会怎样,这一只手断了,哪还有人愿意嫁与他为妻啊。”
“霜儿莫急莫急,不哭不哭啊,豹儿是右相之子,何愁无妻,只不过,这事为何从来没有人对我提起,前些天我见你义兄神色有异,还特地问过,他府上是否有何事情,可是他说没有,一切无异,原来……只是为了怕朕为难。”景帝说到这里,眼里一半柔情,一半恨意:“好一个安南王,这进京才多久,便纵女行凶,不行,这件事情我一定要查,而且,还要大大的查,霜儿,你别管了,这件事情,交给朕,朕一定会还你,还安家一个公道。”
“有皇上这句话,臣妾死而无憾了,只是……”陈霜说着,又落下泪来:“臣妾希望,皇上还是不要管此事的好,因为,到时候太后若问起来,又是臣妾的罪过了,臣妾不希望再担上一个搅得你们兄弟不和的罪名。”
“放心好了,朕不会对母后提起、此事是你告诉朕的,朕只说,是那些御史看不过去,上了奏章来的。”景帝的面色一片凛然。
陈霜眼里的泪终于隐去:“那臣妾在此谢过皇上了。”
“霜儿,你我是夫妻,何须谢来谢去,你知道的,后宫里的女人那么多,唯你与朕是最贴心的,不管朕以后拥有多少的女人,你在朕的心目中,永远是最重要的那一位。”
“臣妾知道,所以,臣妾已经对那些礼官们言明了,再过些日子,替皇上征选一些新的美人进来,以示帝王之家的繁盛与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