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阳睁大眼睛,那璀然盛开的烟花,竟然是漫天不灭的灿烂。
“怎样,喜欢吗?”黑暗里,一道人影飘然而至,是楚烈。
他坐在窗外的一棵树下,手里握着一壶酒,潇潇洒洒的看着紫阳:“不用多想,只是想看到你笑而已,你笑了,便比什么都强。”
“楚烈?”紫阳终于明白了,这些烟花是楚烈为她而放的。
可是——看着那烟花绽放出来的四个大字,紫阳惊诧:“你是怎么做到的。”
“这些烟花是我不久前托人从西域运来的,本来是想在你生日的时候放,可是今日见你不开心,便先放一些,哄哄你开心。”
“谢谢你。”不管怎样,他的心意是好的。
紫阳望着天边绽放的烟花,只觉得沉闷一扫而光,唇边终于绽出了一缕笑容。
再回头看去的时候,却发现,楚烈不知什么时候走了。
他的声音在黑夜里越来:“再过三日便是你的十六岁生辰,我在湖畔为你庆生。”
再过三日便是她的生辰吗,为何自己都不知道。楚烈是如何知道的。
与此同时,荣国公府里,看着烟花,沈明瑜先是高兴,过后却明白了一些什么。
这就是那个北夷三皇子说要给紫阳公主的惊喜吗。
看起来的确很美不错。
但若是这些烟花是她哥哥放给紫阳公主的,不是更好吗。
沈明瑜再也忍不住了,去往沈磬的书房。
不在。
问屋子里的人,说他去了后院亭子里。
沈明瑜来到长亭,发现沈磬一个人坐在那里,手里执一壶酒。
正举杯对饮。
再过三天,就是中秋节了。
月亮分外的圆。
沈磬一个人坐在亭子里,被月光投来的身影显得有些寂寥。
沈明瑜一把上前,夺过了他手中的酒:“哥。你就只知道躲在这里喝闷酒,你看到刚才的烟花了吗,人家都已经要横刀夺爱了,你却像个懦夫。”
“横刀夺爱?她喜欢的人本来就是他。”沈磬抢回了沈明瑜手中的酒。扬起唇,唇边一抹凄然。
紫阳白天对他说过的话犹如烙印一样刻在心底,一句也没忘。
他从来不知道,被一个人如此绝情的拒绝,心会如此的痛。
痛得他想要用酒来麻醉自己。
从前看到那些失亲或者是失爱的人痛饮,他总觉得那是没有出息的行为。
常常喝斥不已。
可是如今轮到了自己。
他却觉得,唯有夜夜买醉,才可以不那么心碎。
昂首,壶里的酒水滴落。
他张嘴,飞落的水花滴溅在了他的前胸和额际。
凌乱的黑发被打湿。贴在额头,胸前也有了酒渍。
沈明瑜看到他这个样子,气不打一处,夺过了他的酒:“好了,你别喝了。既然喜欢人家,就去找人家说清楚啊。”
“已经说清楚了。”沈磬看着沈明瑜,笑,笑里几许嘲弄:“今天她约我去,就是告诉我,她不爱我了,她爱上了楚烈。”
“怎么可能?”沈明瑜想起紫阳黯然失魂的样子。怎么也觉得她喜欢的人还是沈磬。
“会不会是有什么误会?”沈明瑜道。
“能有什么误会?她亲口对我说的,难道我还要去找她吗?”沈磬道:“若是去了,不过自取其辱。”
沈磬说完,抱起了脚边放着一个酒坛,把坛盖打开,大量的酒水倾涌而下。
有一些飞滴。到了沈明瑜的脚边。
她看着溅湿的裙角,立即愤然道:“哥,你这是怎么了,这不像你的个性,战场上。你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可是如今,却又一副懦夫的样子,难怪紫阳公主会不喜欢你。”
“她说过,不会再与我见面,今天明明在大门外碰到了,却躲着我,待到我走远了才出府,我又何必去招人烦。”沈磬说完,笑得更黯然。
“你……”沈明瑜不太了解他和紫阳之间的过往,所以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可是她只知道,沈磬这样下去,是绝对不行的。
正在兄妹二人一个心焦,一个颓败的时候。
一道人影在月光里出现。
是练完了剑回来的许荣华。
她换了一身轻便的衣,道:“这么容易就放弃了吗,不像表哥你的个性。”
“表妹?”沈磬抬头,看一眼许荣华:“事到如今,已无余地。”
“你没有试过,怎会知道。”许荣华道:“当初,你不也是一次又一次的拒绝了她吗,可是她一次也没有放弃过,后来若不是发生了那件事,她又怎会变成现在这样。”
“你自己连一次的拒绝都承受不了,为何她却能承受你的冷漠无情,和一次又一次的利语伤心。”许荣华道:“尤其是若兰那件事……”
“若兰,若兰是谁?”沈明瑜道:“噢,我知道了,一定是哥你在江南的时候招惹了别的女人,所以紫阳公主吃醋,犯下了错事,你们才变成今天这样,我就说,离京的时候,她都是兴高采烈的,还偷偷告诉我,回来的时候,你一准会娶她。”
沈明瑜道:“我不管,我就要她当我的大嫂,我就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