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清一下子扬起了手，想要把一巴掌还回去。

他以为聂小蛮会躲，但是聂小蛮没有躲开，她只是倔强的扬起头，就等着他的一巴掌落下来，不知怎的，高清想起了聂小蛮被他踢倒以后躺在了地面的那一副情形。

她的嘴角涎出了鲜血，一个人趴在那里，好像死去了似的一动不动，后来爬起来了，也是扬着满脸倔傲的笑，从容不迫的在下人的抬持下被甩了出去。高清现在想来，都觉得心里有丝淡淡的不愉快。

不是因为聂小蛮的态度，而是自己曾对她做下的事。

高清一想到那一天早上的一幕，立即气消了，他看着聂小蛮，也不再生气，放下了抬高的手，一句话也没有说，转身就往外走去。

聂小蛮却不依不饶，看他要走，先是一愣，接着上前，用力的拽住了他的衣袖：“高清，你给我停下来，不许出去，今天必须把话说清楚，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把我留下来，你明明不喜欢你，可是要留住我，还有刚才，我打了你，你为什么不还手，你还手啊，像上次一样，狠狠的一脚把我踢飞在地，不是很好吗？”

高清听了聂小蛮的话，只是低头看向她拽着他的那只手。

雪光的照映下，她的手纤细白嫩，看起来小巧无比，可是正是因为份小巧与莹透，让她手上的那一道道血痕清晰可见，这些血痕不是新痕，是旧痕，看得出来有些时日，是和那李渔的在一起生活的时候留下的吗。

她的手背上的细痕，看起来就是鱼鳞留下的划伤。

高清二话不说，突的执起了她的手。

聂小蛮一愣，立即将自己的手抽回去。

可是她越抽，高清越拽得越紧，他一个用力，将她紧紧的带入了他的怀里。

就在这一刻，聂小蛮的泪水不可揭止的流了下来，她疯了一样的捶打着高清，将身子用力的挣脱，想要挣出他的怀抱，可是他就是不放手，也不肯松开半寸。

聂小蛮用力的哭喊：“你放开我，你让我走，你凭什么想打就打，想抱就抱，我是一个人，不是一样东西，不是没有感情的，你伤了我，我的心已经对你死心了，再也不会对你心动了，你为什么还不放我离去，你明明就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人，你是一个冷血，在洛水镇的时候，我对你那么好，哪怕为你付出了性命，也不见你有所动，唯有看到李渔的时候，你才独占，这分明就是你的自尊心在作崇，你认为是我爱上了别的男人，甩了你，你不服气是不是，好，现在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是你不要我了，是你甩了我，行了吧，你行行好，放我走，我不要再留在你的身边，留在你这里的每一刻，我都是痛苦的，我无法正常，我不能吃饭，不能睡觉，就像一个疯子似的，睁着眼睛看天黑，等天亮……再这么下去，我会疯的。”…

任由她捶打，直到她哭喊得累了，才慢慢的松了松手臂，依旧没有放开。

低下头去看怀中的人。

只见怀中的人看起来衣裳凌乱，头发也是散乱不堪。

她的满头青丝都乱了，也不知是在他怀里挣的，不是刚才被那些人按在地面的时候，扭动挣扎所致，看起来有些失礼，却——有种惊心动魄的诱惑。

她的眼睛哭得红肿，好像一双水蜜桃似的，那鼻梁带着点通红，嘴巴更是水润光泽，衬着那身挣扎得凌乱的衣襟，整个人看上去，好一副香艳的画面。

如果是在别的女人身上看到这样的画面，高清一定会觉得恶心，但是因为怀里的人是聂小蛮，他突然觉得，自己呼吸有些困顿了起来。

有谁相信，痴情如斯的安南王世子，年近十八了，身边却是没有女人的。

他虽然因为骆小小的事情过早的心智成熟，可是他的身体，其实还是青涩的。

他没有通房，也没有经过人事，所以他自然而然的对怀里的人有了反应。

就在他蓦的惊觉，下意识的想要低下头去，攫住她的那两瓣双唇时，聂小蛮用力的一下子咬在了他的手上，终于，剧痛袭来，高清低下头去，聂小蛮咬破了他的胳膊，她恨恨的看着他，一脸戒备的神情，不许他靠近。

就在这一瞬，不知道为什么，高清眼里浮现起了在酒坊里看到的一幕，她被那两个男人压在身下时，都没有这种愤恨的表情。

高清不由得脱口而出道：“难道你被别人压在身下的时候就不觉得委屈吗，为何会见你哭过，你甚至……”

高清其实想说，她自脱衣服的那一幕，他是看到了的，只是忽略不计。

聂小蛮听到了他的话，猛的抬头，难以置信。

这种刻薄伤人的话语会从高清的嘴里说出来。

高清见她面色一瞬间变得苍白骇然，立即知道自己说错了。

他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或许是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他有些混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