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妙惠问道:“妾身听闻大都督发明了一种调味料叫做味精的,加入此物,什么菜都变得鲜美无比,不知有没有听错?”
程越毫不在意地道:“是有这件事,小量的现在就有在生产,但不等上市,已经被那些家伙瓜分一空。我让小妾正在想办法大批制造,但现在还没成功,总要有一个过程。”
赵妙惠咬了咬嘴唇,道:“大都督,妾身有一事相求,还须大都督首肯。”
程越微笑道:“味精的制程是机密,不能让嫂夫人参与。但如果是销售的话,还可以考虑。”
赵妙惠道:“妾身一个女子,一无所长,怎能去销售东西。妾身是想大都督已造出精盐,又有了味精,可以把它们都卖到元朝,或者用来换马匹,岂不是大有好处?”
程越道:“那你刚刚想请求的是什么事?”
赵妙惠低着头道:“其实刚才妾身确如大都督所言,想给大都督的小夫人帮忙,既然大都督不准,妾身听说大都督正在筹备银行,我们孟家也小有资财,也可以报效大都督。”赵妙惠知道,就算儿子成了程越的义子,若是无所交集,自然就没什么情分了。于是就想了各种主意想要与程越扯上些瓜葛。
孟之缙当然明白妻子的想法,不禁也暗赞夫人聪明,一脸期待地看着程越。
程越装作为难的样子想了想,道:“好吧,既然我收了淳儿做义子,我们就是一家人了。银行的事情,是我一个叫苏蓉的小妾负责,我跟她说一声,让你们孟家也参与进来,但得要嫂夫人出面参与,毕竟孟兄不方便。若是可以的话,明天你就去找她吧,但不要再把别人拉进来了,我不想人太多。”
孟之缙、赵妙惠连忙谢过程越,心中一块大石也放了下来,总算搭上了程越这条大船。
程越和张贵则在暗笑,这两个傻夫妻,上了贼船还不自知。
孟之缙道:“大都督,不知大都督此番进临安,需要我兄弟如何效劳?”
程越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要你们做的事情太多了,怕你们忙不过来哩。你看,这次只有四位大人随我进临安,以后还要回到苏州和淮阴各掌一方事务,但他们管不了的事情呢?你说你们有多少事要忙?我是把你们看得很重的,别让我失望啊。”
孟之缙心中不禁对程越更加佩服了。他们兄弟是孟珙的儿子,只要他们兄弟为程越效力,任谁都不能说程越居心叵测。就算程越日后有篡位之心,也需要他们兄弟充充门面,更何况他们兄弟还不是无能之辈。
但要怎么用呢?干脆来了个欲擒故纵,先把他们兄弟打一顿,还做了个人情,以为不杀他们已是恩德。再来温言笼络,让他们兄弟死心塌地为他效命。一个二十岁的年轻人,为什么有这样的心机?好在他们两兄弟没做他的敌人,否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想明白了这点,他便彻底放下心来,也没有了开始时的拘谨。他知道,只要用心为程越卖命,程越真的是不会亏待他。
孟之缙举起一杯酒道:“大都督,属下祝大都督步步高升,开天辟地。”
众人都愣了一下,程越倒也佩服他心思敏捷,也拿起酒来,微笑着喝了一口,张贵等也都喝了。
赵妙惠听得丈夫之言,心中登时狂跳,她如何听不出孟之缙的弦外之音?听丈夫的意思,他已彻底倒向程越,孟之经一向对孟之缙言听计从,程越收服了孟氏兄弟,的确大有用处。
赵妙惠不禁偷偷地看了一眼程越。只见他英俊的脸上没有一丝自得之色,仿佛没注意丈夫话中的意思。程越的三个心腹,也是一脸的若无其事。难道程越真的大事可期?
程越手掌十三万重兵,再加上忽必烈召他为附马,想要取得南宋易如反掌。这样一来,一个二十岁的年轻人就要做皇帝了?!自己竟然是在与未来的皇帝同桌吃饭?
赵妙惠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刚要低下头去,程越看了她一眼,微笑了一下。
赵妙惠有些慌张,马上把头低下,反倒拘谨了起来。
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程越达到了目的,而孟之缙也以为自己猜透了程越的想法,程越告辞的时候自然分外殷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