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张宝就要下令放下武器之时,陈幕突然骑着马挤出了人群,走到了队伍的最前面,冲着城头那偏将模样的人喊道:“叫安平王出来,否则我等绝不放下武器!”
而城头那偏将模样的人打量了一番陈幕,大约是觉得陈幕穿着破烂,便显出了鄙夷的神色,用一种极为不屑的口气质问道:“你是何人?”
其实这偏将模样的人,言外之意是陈幕在这里根本就没有说话的份。
这时陈幕冷笑一声,大声道:“黄巾贼!”
陈幕大声的自称“黄巾贼”,引得城头上的官军守军笑成了一片,但那偏将模样的人却是被震慑住了,因为他看到的不止有陈幕脸上那凌厉的气势,更让他畏惧的是陈幕身后十万人怒目相向的神情,他知道如果不把安平王刘续去请出来,想叫城外这十万的黄巾贼放下兵器是不可能的了。
于是,他冲着那些嬉笑的兵士大喊一声道:“闭嘴!不准笑!”而后转身跑下城楼,去叫安平王刘续去了。
而这时候,陈幕的身后,那十万黄巾将士为陈幕齐声高叫道:“好!好!好!”
但也就在众将士都在叫好的时候,廖淳却又担心了起来,他担心这偏将模样的人会不会又在耍什么花样,因为今天这一早以来,自己总是心神不宁的,而且右眼皮跳得厉害。
不过,片刻之后安平王刘续便随着那偏将模样的人走上了城楼,而安平王神色自如,他在城头上望下来,在人群中发现了廖淳,还对廖淳挥了挥手。廖淳这才完全放心了下来,他想,大概是这次的谋划牵涉太多人的性命安危,所以自己有些过于疑心了。
张宝在见了安平王后,经过简单的一番叙谈,便让一众将士都放下了武器,然后按照要求排起了队。而在黄巾军士们排好队后,廮陶城中就冲出来一队官军,他们分成左右两列,压着黄巾军士们依次往城中走。
廖淳此时也排在队伍中,不过他并没有扔了他那杆玄铁枪,早在那偏将模样的人跑下城楼去叫安平王的时候,廖淳便悄悄的把玄铁枪拆散了,塞到了裤管里,虽说因为裤管里塞了玄铁枪,他这一刻走路有些一瘸一拐的不自然,但是混在这么多人的人群中倒也看不出了。
但廖淳不扔玄铁枪,并不是他对安平王的安排存有戒心,而是他舍不得他那杆玄铁枪。因为他若是起了疑心,便会阻止一众将士放下兵器的,光靠他自己一杆枪,若真是出了问题,那又顶个什么事?
而廖淳之所以对安平王要求众人扔了兵器进城的做法,根本就不产生任何一丝的怀疑,是因为他知道这城头的兵士中或许有皇甫嵩的人,因为之前安平王说过,皇甫嵩开始并不同意只由安平王的人马来受降,安平王这么安排定是在做给皇甫嵩的人看的,好让他们安心。另外,众人进了城后,安平王在城中也定给大伙准备了许多兵器了的,因为之前大贤良师派人在收缴安平王府库的时候,就搜出过许多的兵器来,这安平王为了谋反一直在私造兵器,因而这次他一定把他那些私造的兵器都带了过来的。而众人便可以拿着这些兵器去杀死城中皇甫嵩的人马,如此一来,这廮陶城就稳稳的拿下了。
另外顺便提一句,二娃子何邑也舍不得他那柄宝贝“龙云”,不过龙云可是完整的一块龙骨,坚硬无比,根本就拆不散,所以他便拿出了他的牛脾气,就是不肯扔,任左右众人怎么劝,他就是不扔,最后竟也就让他这么一直带在身边,幸好是混在十万人之中,官军们并没有注意到。
地公将军张宝走在了队伍的前面,一早进了城。而廖淳差不多在队伍的前三分之一的位置,由于人多,他便跟着队伍慢慢的走,等廖淳走到城门口的时候,地公将军张宝已进去有许多功夫了。
但廖淳走到城门口时,突然发现,原先进去的人都挤在了瓮城中,而瓮城通往内城的城门并没有打开,此时瓮城内已密密麻麻挤了许多人了,但瓮城内的官军还在引导着走入瓮城中的那些黄巾将士再排得紧密一些。
廖淳看到这一幕,突然心中一惊,暗道:“若是里外城门一关,城头上在站出来一圈拿着弓箭的兵士,那不就是自己在郏下计杀屈铭的那一幕吗?整一个就是瓮中捉鳖。”
想到这些,他猛然抬头去看城头,却看到写着“安平王”三个大字的那面大旗的一角,似乎还沾着一些血迹,而刚刚离得远没发现这一点,也就在看到血迹之后,廖淳又回想起刚刚安平王在城头对自己挥手打招呼的情景,现在想来安平王哪里是在挥手,那分明是在告诉自己:“城中有诈,不要进来。”
一想到这些,廖淳心中大惊,忙大吼一声:“城中有诈,快跑!”说完,一把拉过边上一中年汉子,转身往身后的人堆里钻去。
而廖淳周围的一众黄巾将士,听到有人大喊“有诈,快跑!”都哄的一下乱了起来,纷纷掉头往后逃跑,原本齐整的队伍顿时乱作了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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