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明,邔县城外便又围起来一大群的百姓,但今天他们可不是等着排队进县城,他们是站在城外围观,因为县城的城头上吊下来一个赤身裸体,并且身上画了许多王八图样的人,这人嘴里塞着团布,双目紧闭一动不动的就挂在那里,不知道是死是活。
而城门边的城墙上还贴着一张大大的告示,告示上密密麻麻写了许多的字,说城头上挂着的这人是中庐的县令,说他如何花钱买的官,以及他当了官后又如何鱼肉百姓、草菅人命,还有他为了巴结如今来南郡的朝中官员,做出的那些不知廉耻的事情,而更让人稀奇的是这张告示的样式与县衙发的那些告示一般无二,但落款却是在那年内便已被朝廷剿灭了的“太平道黄巾军荆州方”。
那些不认字的百姓央着那些认识字的给念念告示上写得到底是些啥,而那些看完了,听完了告示内容的人,则又在那里议论纷纷,于是一大清早整个邔县城外嗡嗡嗡的噪杂之声便响作一片,堪比那县城中的集市,真是好不热闹!
邔县县城的城头上,挂了赤身裸体的中庐县令,这事很快便惊动了邔县县令李务,而这李务也是个胆小怕事之辈,他见中庐县令黄耀被黄巾贼赤身裸体的吊在了自己的县城的城头,竟也不敢将人放下来,而是一面下令紧闭了城门,一面又差人快马加鞭赶去郡治所江陵报告去了。
邔县报信的人赶到江陵的时候,南郡太守严饶正陪着朝中下来的官员喝酒。
那严饶见邔县来了人,只当是来报送剿贼功绩的公文的,因为在他听闻朝中要派下人来巡察南郡搜捕黄巾余党的情况时,便令郡中各县各自上报自己捕杀黄巾余党的情况,而他的这个命令其实就是等于要各县各自编造剿贼功绩,用来呈给朝中派来巡察的官员看,来为自己邀功请赏,所以此时他以为这是邔县来报送剿贼的事迹了,便故意要在朝中派来巡察的官员面前彰显一下自己的功绩,于是神色颇为得意的张口便对邔县报信的人说道:“有何事情,速速报来?”
邔县报信的人见朝中派来巡察的官员在那里,原本还以为太守会让自己到一边单独汇报,却不想太守竟满不在乎的催着自己,让自己就当着朝中官员的面讲,便只好硬着头皮道:“县令大人让我来报,那黄巾贼绑了中庐县令黄大人,就挂在我们邔县的城头。”
严饶听了大吃一惊,因为他刚刚还对着那朝中来的官员吹嘘自己剿灭黄巾贼是如何的卖力,如今这南郡这边是如何的国泰民安,而现在被这邔县报信的人这么一说,一件事情扯上两个县城,等于是让那朝中来的官员知道了自己在撒谎,于是脸上的神色当即慌乱了起来,他一面观察着那朝中来的官员听了此事脸上是何反应,一面又颇为不甘心的想否认这件事情,质问那从邔县来报信的人道:“休要胡说!我们南郡早没了黄巾贼,那李务可是亲口跟我说剿光了邔县所有的黄巾贼的,你怎么确定那帮绑人的便是黄巾贼?!会不会是其他流民、贼寇所为?”
那邔县报信的人听了,忙伸手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一张告示道:“他们还在城门口的告示墙上贴了告示。”说着把怀中掏出的告示呈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