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正如龙王所说的那样,一个真正的战士应该战死沙场马革裹尸,死在沙软床上对他们来说是一种耻辱。
所以,秦洛为他治腿,等于是把他送上战场。把他送上战场,也就增加了很多变数。
他舍不得龙王死,却也不会挽留阻截。
从给军师治病时被她无意识打了一拳一脚到龙息全部在家队员的一个标准军礼,再到龙王的这一席话,他的心情一直处于激荡的状态。
以前谁对他说‘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他一定会满脸不屑嗤之以鼻,但是现在却信了。
龙王的瘫痪是由渐冻症所引起的,那个时候他的身体所有部位都僵硬如石,后来*经过秦洛的针灸治疗,上半身和双手才康复起来。
但是,他的两条腿却一直没有康复。具体是因为腿部经胳堵塞问题还是脑部或者其它身体部位出现病变,秦洛还没办法确定。
秦洛今天晚上没有回去,给林浣溪打了个电话说明情况后,他便留在了疗养院。
军师是龙息的军师,也是华夏的军师,秦洛不能在所有人担心她的病情时离开。至少,他要等到她安然醒来才放心。
他留下来也没有什么事情要做,却能够让探花火药他们安心。
秦洛陪着龙王吃了晚饭,回到小楼的时候,没有看到火药大头他们的人影,只有离一个人坐在沙上看电视。
秦洛看到她一脸认真假装没有看到自己进来的可爱模样,忍不住走了过去,笑着说道:“好看吧?”
“一般。”离说道。然后拿起手里的遥控器就开始换台。
换来换去都是广告,就‘啪’地一声把电视给关掉了。
“我们出去走走吧?”秦洛说道。从上次分别到这次见面,秦洛和离足足分开了一个多月的时间。
原本秦洛就挺担心她的安危,好不容易接到了她打来的电话却是军师重伤,直到现在,两人还没有好好谈谈——当然,假如上午他们的争执不算的话。
离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站起身就往外面走去,秦洛也只能跟着。
出了小楼,穿过树林,出了外院,离竟然还没有停下,仍然一声不吭的往前走着。
前面越来越黑,已经看不到灯光。森林也越来越密,已经失去了道路。
秦洛的心中开始有了不好的感觉,要是这女人在这荒郊野外对自己动手动脚图谋不轨,那自已不是毫无反抗的能力?
但是当他想到自己也可以在这种环境下对离做点儿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情时,觉得其实上帝他老人家也是公平的——问题是要离配合才行。如果离不配合的话,他也是没办法得手的。
这又让他认识到现实的残忍。
离在一块巨型大石前停了下来,那块大石足足有一层楼高,脚细头粗,就像是长在树林里的一朵大蘑菇似的。
离不动声色的爬了上去,秦洛虽然觉得有些为难,也跟在离后面往上爬。好在离熟悉路径,很有经验,而且这大石凹凸不平,给他向上攀爬提供了很多支点。
让秦洛惊讶的是,这大石的顶端竟然是向里面凹进去的,就跟一个小水池似的,湖底还非常的平坦,就像是有人特别打滑过一般。
离看了秦洛一眼,然后就找了一个舒适的位置躺了下去。双手交叉重叠着垫在脑袋下面,一双明亮有神的大眼睛直视着天空。
“怎么跑到这儿来了?”秦洛问道。也有样学样的躺在离的身边。
山风吹拂,繁星点点,没有喧嚣的人声和汽车的喇叭声,没有音乐也没有争执,只有蛙叫虫鸣,百鸟夜啼。
秦洛的心境一下子就平静下来,整个世界都变得如此完美。
“以前每次训练完,我就喜欢爬到这上面来。”离说道。
“为什么?”秦洛问道。
“别人都看不到我。”离说道。
“你怕被别人看到?”
离没有吭声。
过了一会儿,才说道:“这儿安全。”
秦洛侧过脸诧异的看着离,然后轻声笑了起来,说道:“我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
“我怕死。”离说道。
“谁都怕死。”秦洛说道。
“这次是我和军师一组出去执行任务。”离说道。
“我没问。”秦洛说道。“你也可以不用讲的。”
离像是没有听到似的,自顾自的说道:“原本她那条线是可以安然离开的,可是我这条线却被人现——她是为了救我才回来的,然后碰上了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