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轮一出,如大日在天,威势无比。
与易天行天火结界地冲撞,威力简直可以比拟一次宇宙中的行星碰撞,溅起的土屑飞到千里之外,仍然将那七座金山的黄色岩石打的千疮百孔。
如此大的威力,不知道正面相迎地易天行还能不能活下来。
如果这次日轮是在人间的任一座山峰上威。估计就算珠穆郎玛峰,也会被齐齐削平。
但须弥山实在是太大了,厚如大地,高如天穹,方圆不知几百几千里。
这样一次爆炸,也只是在须弥山顶留下了一个小小地疮疤。
嗯,一个小疮疤,不过是个直径两三米地小黑洞而已。
但如果有人探头往黑洞里望去。便会现这个黑洞竟然是深不见地!根本看不见易天行与悟能的身影!
好可怕地神通境界!如此强大的法器威势,居然被日光菩萨浓缩到了两米多的范围里,只是与易天行地天火结界范围相拟,竟是不多一分,不少一分!更可怕的。如此秀气的黑洞口,却向须弥山外喷出那般强劲的泥石流,竟似将一应空间规则都翻转了一般。
峰顶那个秀气的黑洞,向世间万物昭告着。一位真正地大菩萨,拥有怎样的神通境界!
云上,十六位阿罗汉袈裟飘飘,以塔型之阵排列于日光菩萨宝身之后,合什念经。
日光菩萨身上红光微淡,双目静闭,秀气的睫毛轻轻搭在眼帘上,一手举着赤莲。一手捏着手印,默然无语,但无上神识却是紧紧地覆在那个深不见底的深渊之上。
万丈深渊之底,根本没有一丝光线,黑暗无比。
片刻后,一片漆黑地洞底响起一声响指,很俏皮的响指的声音,紧接着。便能看见一星火光。照亮了洞底的土地。
易天行搓着手指,看着眼前的微弱天火光芒。咳了两声,吐了口泥巴出来,苦笑道:“幸亏身子结实。”
也亏得是他先天金刚不坏之身,菩萨灌顶在前,老猴恶教在后,老龟汤补着,老君炉洗着,甘露水喝着,才生生浇灌出来了他这样一个打不坏、跑地快、捶不扁、凿不爆,水火不进, 油盐全沾,荤素不忌,响当当明堂堂地易火火!
纵使日光菩萨日轮毁天灭地,却也是奈何不得他!
易天行面上浮现出一丝骄傲,然后迅即转为猴儿一般呲牙咧嘴……好痛,好痛,好痛……浑身上下的骨头都像是被打断了一般,嘶嘶的痛楚直往他的脑中钻去。
他金瞳一闪,忽然现自己刚才搓手指打火纯属玩帅,明明自己不管在多黑地地方也能看清东西的。
一想到此节,他不由好生后悔,心想打响指的声音被日光菩萨听见了,那可恶的日轮再砸几下,自己可就顶不住了。他再怎么自负,但正面挡了日轮之威,灵台深处也不免生起了大畏惧。
此时他才现,自己身上那件天衲布的衣裳早已在菩萨威能之下尽数化成了碎沫,消失于空中。
来不及管这些风化的事情,易天行赶紧转头去看二师叔,心想二师叔可没自己身子骨结实,万一出了啥问题,自己怎么向老猴交待?
一转头,便看见悟能正捂着屁股在哼哼唧唧着,身上的袈裟也被震的全盘碎掉。
易天行一时没忍住,噗哧笑出声来。
虽然此时危险在天,但任谁看见一个大白光猪在那捂着屁股唤痛,也会忍不住笑地。
“挖地道走。”易天行神识一渡,把自己地想法传到二师叔的识海里。
悟能面色有些颓灰,有气无力地摇摇头,看来先前虽然被易天行地天火结界护着,但日光菩萨太厉害,老猪受了不轻的伤。
易天行急了,一伸手搭在他的肩上,用秦梓儿当年教过的法子,将体内丰沛的火元尽数化成清清真气渡了过去。
悟能哼了两声,叹了口气,说道:“孩子,你自己走吧,我跟你在一起,只会拖累你,只怪我这些年来只读经典,却不修己身,一身修为早就丢下了。”他望了望头顶,遥远的洞口根本看不见,又摇了摇头,黯然道:“去接师傅出来,然后回人间,等大师兄出舍之后,再来为我报仇。”
易天行只觉一股寒意涌上胸腑,哆嗦着说道:“喂,二师叔,你可别吓我。”
悟能微微一笑,肥肥的脸庞上,桃花眼眯的更小了:“谁乐意逗你一个小孩子家家的玩。”
说完这句话,悟能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须弥山顶高空中,白云轻漾,十六罗汉低无语。
日光菩萨双眼仍闭,红宝石般的耳垂微微动了下,天地间一应声音均入耳中。
罗汉阵里,有位罗汉姿式怪异,往右斜倾,长耳如帚,半晌后,那罗汉面无表情说道:“菩萨,二人未死。”
日光菩萨睁眼,眼神里蕴含着奇怪的笑意,赞叹道:“童子已入大道,菩提心大成,殊可赞叹。”话语间毫无虚假味道,只是一昧欢喜。
罗汉异道:“菩萨何意?童子今世凶残,于天界杀生数万,又残害玉帝之女,若不收伏,只怕天戾地怨。”
日光菩萨微微侧头,望了那罗汉一眼,罗汉顿觉体内禅心大摇,四肢五骸软,不能动弹,不由大骇。
菩萨微微一笑,收回神通,淡淡道:“我自有分寸。”
他收敛身上淡红光芒,又闭上了双眼,面色安乐,似乎在享受须弥山顶的清风禅意,在内心深处叹息道:“世尊离世,净土不净,童子不同。世尊,你留下这多事情,究竟是何等妙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