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只有这短短一瞬,虽然秦川很快就以无上毅力定下了心境,但是这短短的一瞬对楚邪王来说,已经足够了!
“飞流直下三千尺!”楚邪王那悠然的吟诵忽然转为慷慨激昂。清越的吟诵声中,他冲天而起,在空中一个转折,头上脚上向着秦川扑来。
而秦川这时刚刚收拾起心境,已失去了闪避的最佳时机——楚河那铺天盖地一般的剑气已将她所有的退路锁死,她除了举剑硬拼之外,已别无选择!
秦川已处于绝对下风。
“疑是银河落九天!”
色空剑的剑尖上绽出一点雪亮银芒。那点银芒一化为四,四化十六,十六幻无穷。星星点点的剑光联成无垠一片,向着下方的秦川倾泻而下,仿佛银河倒挂,灌往秦川头顶!
剑气破空,如雷霆滚动,又如大江咆哮。震得人心神震颤,耳膜嗡嗡作响!
秦川紧咬牙关,向着上方一剑刺出,以攻对攻!
在她出剑的时候,倚天剑竟快至幻作一道虚影,剑身变得虚幻不实,谁也无法看清她这一剑是要刺向何方。
“剑下留人!”小暄暄紧张地叫道。
她是在求楚河,不要杀了她的师妹。
但剑气银河已然吞没了倚天剑,吞没了秦川。
秦川的身姿已被那一片无垠的银芒彻底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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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盟的四位当家尽管是朝着四个方向奔逃,但他们却无一得以脱身。
他们全被石邪王截住了。
他们本是向着四个不同的方向逃跑的,在他们想来,纵使有人来追,也没法儿将他们全部截住。
可惜,石邪王有着天下第二的轻功。
一直虎视在旁的老石在四位当家刚开始逃窜时,就已作出了反应。
他当先擒下了“猴王”奉振。当时奉振实在是跑得太快了,以至于快到他破空飞掠时带起的风声,掩过了石邪王悄悄靠近时的一切声响。
老石最擅隐蔽气息,背后偷袭。由他亲自出手,擒下一心只注意着楚邪王的奉振简直易如反掌。
一招出手,奉振猝不及防之下,毫无反抗地成了老石的俘虏。
然后石邪王火速赶往离他最近的“大佬”角罗风,重施故伎将其拿下。不多时,巴盟四位当家便一一落入石之轩魔掌。当最后一个“美姬”丝娜就擒之时,她也不过才逃出了百丈开外!
考虑到这四位当家的民族身份,老石并没有将他们杀死,以免激发巴蜀的民族矛盾,惹得蜀中少数民族造反。
巴蜀少数民族极多,而这四位在各自的族中都有着很高的声望。若耍阴谋将他们杀死,再找人背黑锅还好说。但要是就这么将他们杀了,这笔账便会算到楚邪王头上。这一来,对老石他们的蜀中攻略极为不利。
所以即便以老石的辣手,也不得不留他们一命。毕竟他们跟范卓、解晖不同,这民族矛盾还是能避免则尽量避免。
更何况,解晖退隐,范卓被杀,巴蜀的头面人士所剩不多。虽然安胖子在蜀地极有声望,但并不是人人都买他的账。若想顺利接收巴蜀治权,须得有人相助。这巴盟四位当家个人武力都不算太高,控制起来相对简单。若能将他们降伏,由他们协助治理巴蜀的少数民族,倒也能省下不少事来。
如若不从,最多将他们杀了,重新扶植各族之中有声望的人作代理人便是。
至此,巴蜀三大势力的首领,已算是被一打尽!
他们也算是自作孽。倘若各自龟缩于自家老巢之中,即使以楚、石两大邪王之能,也无法这么顺利地实施斩首战术。可他们偏偏离开主场,自己送上门来。楚、石两位邪王若不笑纳这份厚礼,那真是罪该万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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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天剑脱手飞出,铿地一声插入地上的青石板中,剑身兀自颤动不休。
一滴血顺着剑刃缓缓淌下,没入石缝之中。剑身又变得纤尘不染,清亮如一泓秋水。
是楚河的血。
虽然他那一招“疑是银河落九天”彻底将秦川吞没,但是秦川不计生死对攻的那一剑,却也刺中了他的胸膛。
可惜,剑刃仅入肉半分,刺出一个小小的血点。剑气也未能侵入楚河体内,摧毁他的心脉。
“剑法不错。”楚河淡淡说道。
此时他已站到了秦川面前,色空剑冰冷的剑锋,架在秦川雪嫩的玉颈上。
秦川那柔嫩右手虎口爆裂,鲜血顺着她的手指缓缓淌下,一滴滴地坠落尘埃。她右臂的衣袖已消失不见,裸出一条欺霜寒雪的玉臂。只是小臂显然已经折断,那本应诱人垂涎的玉臂怪异地扭曲着。
她面色惨白,嘴唇完全失去了血色。胸膛不住地起伏,挺拔饱满的胸襟上,染着一片暗红的血迹。这是她吐出的鲜血。
虽然身负重伤,虽然剑加于颈,但她的眼神却很淡然,很安详。她凝视着楚河,缓缓道:“为何要手下留情?”
如果不是楚邪王手下留情,那可怕的一剑早已将她的整条右臂绞成肉屑,绝不会仅仅绞碎她的衣袖,震断她的臂骨。而顺势发动的连绵后招,势必将她整个身体绞成碎片!
如果楚邪王不手下留情,她那一剑无论如何也刺不中他的胸膛。
“你是妃暄的师妹。”楚河笑了笑,说道:“杀了你,妃暄嘴上不说,心里也一定会很伤心难过。而且……抓住你不是更好么?抓了小的,自然会引出老的。有人质在手,又不会跟静斋拼个鱼死破。再怎么说静斋也是白道领袖,一个成熟的男人,绝不会在自身羽翼未丰之前,为图一时之快,彻底与静斋这种大社团撕破脸皮。留着你,正好做个缓冲。”
“人家早说过,家里还缺个洒水扫地的丫环。”婠丫头背着双手,笑眯眯地踱了过来,很认真地瞧着秦川:“莫以为人家是在说笑。而且……”她又看了蓝胖子一眼,“我手下的小弟的终生大事,还得着落在你身上呢1
“嗯嗯!”蓝胖子肥脸笑成了一朵花,“婠大姐如此厚待小弟,小弟唯有粉身以报1
“师姐……”秦川叹了口气,望向正一脸心疼地看着她的小暄暄,幽幽道:“你便眼看着他们欺负小妹么?”
小暄暄小嘴微张,还没说话,便被婠丫头抢在前面打断了:“哟,刚才是谁气势汹汹带人来找场子吖?刚才是谁叫嚣要把小暄暄抓回去,由梵老尼处置哪?刚才人家可没见着你稍稍顾念一点同门之情呢!现下被人家老公打败了,便想着寻求师姐庇护么?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1
“婠师姐1小暄暄不满地瞪了婠丫头一眼,又满脸疼惜地看着秦川,说道:“你放心,有师姐在,没人能欺负你。楚哥哥,师妹已经负了重伤,再无力打斗。你……你先撤剑,让我替她疗伤吧。”
秦川受伤颇重,以她现在的伤势,即使静斋心法有疗伤奇效,也需静养一年左右,才能与高手动武。
楚河点点头,撤下了架在秦川颈上的剑。小暄暄趋身上前,抓住秦川玉臂,柔声道:“师妹莫怕,姐姐这便为你接骨疗伤,忍着点疼……”
秦川看着满脸温柔怜惜的师姐,又看了看她粗大的腰身,心中莫名地生出一股委屈酸涩,难受之极。她轻唤了一声“师姐”,喉头便已哽咽,再也说不出别的话来。泪水不知不觉盈满了她的眼眶,即使利剑加颈时仍淡定从容的眼神,已变得凄婉哀凉。
可是这时候,却已没人关注秦川那明显有异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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