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人找谁?”
“你随便找一个便是了。”
“那就吴媒婆吧!等娃儿生下来之后,我就找吴媒婆上门提亲,礼数什么的都做周全了。对了,常宁是哪里人?家中父母名讳都得报给我,我好登到族谱里去。别的也没什么了,请了她们母女过来说话吧!”
甘氏早就等不及了,一手提了两把椅子,气势汹汹地跑过来,感觉像是要决战紫禁城似的。待她们母女二人坐下后,阮谦把之前商量好的事情一一再说了一遍,然后用正式的口气问道:“甘大娘,既然常宁说她的亲事你做主,那你就现成给个话,这亲到底结不结?”
“这娃都揣上了,不结还能怎么着?”甘氏颇为不悦地说道。
“容易啊!把娃儿留下,叫你闺女自个再嫁,不就完了吗?”秦氏没好气地驳了她一句。甘氏立马反嘴道:“这不等于杀鸡取卵吗?你们阮家人也太狠心了不是?”
“那你想怎么着?说个章程出来呗!”龙氏拍了一下手背不屑道。
“我闺女不图什么聘金聘礼,就图跟着姑爷这么个男人,所以那些东西都不计较了。不过有一点,我闺女这人性子软和,容易叫人欺负了,我实在不放心,所以啊往后我得跟着她!”
“你跟着她?”秦氏指着常氏道,“你还打算一辈子跟着她不成?你没儿子还好说,你是有儿子的,这话说不过去吧!”
“其实是这样的,”常氏照旧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说道:“我家里的确有两个哥哥,可都是不成器的玩意儿,阮威哥也是知道。我那两个嫂嫂就更别提了,万万是容不下我这娘的。从前在家里,不是骂就是打,实在是过不下去了才来投奔我的。若真送来回去,要不了多久我就得奔丧了!所以,我想让我娘跟着我,一来帮我带带娃,二来她毕竟年纪大了,也能有个享享安乐的地方不是?”
阮谦道:“这样吧,另外在村里给你娘找个住处,如何?横竖离得近,来往也方便。”
“我怕我娘照顾不好自己,毕竟她年纪大了,万一磕着摔着哪儿,倒在家里都不知道呢!好歹生养我一场,我总不至于那么狠心丢她一人在外吧?”常氏说着起身行了个屈膝礼道,“恳请各位好好心,留下我娘。她嘴是碎了点,可心肠是好的!灵芝姐姐,你也有爹娘生养的,想必你也不会不管,是不是?往后家里诸事都听你吩咐,我和我娘绝不敢有半句不服。”
阮谦转头问一直低头不语的灵芝道:“灵芝,你说呢?”灵芝坚决地摇了摇头道:“我可以回去,但不会跟她娘一个屋檐下。说句难听点话,这老太太就是个搅屎棒子,有她在,那个家怕也是不安宁的。”
“咳!你怎么说话的……”
甘氏正要发怒,宝梳打断她的话对阮谦笑道:“这简单啊!四叔那院子西边不是还有一小块儿地方吗?费点木料工钱,再盖了个三间小院,挪了她和她娘在那边去住不就行了吗?也叫我们四叔赶赶城里大户人家的时髦,东院住几日,西院待几日,就一墙之隔,多好啊!四叔,您说呢?”
“这主意好啊!”阮威如释重负,一拍大腿儿笑道,“还是宝梳的脑子灵光!我说曲尘怎么舍不下你呢,这么聪明的一个媳妇,给谁都舍不得是不是?好在你提醒了,我回去就去请人备木料子!”
龙氏插话道:“还请什么人啊?你那点小地方,本家几个兄弟就干完了,何苦在外面请人费工钱呢?几顿饭就招呼了!这样也好,省得凑一堆儿时不时地吵两句,闹得你头疼,这法子好!”
常氏沉闷地呼了一口气,脸色憋得铁青。宝梳瞥见她那脸色,不由地好笑了起来:“小四婶,这样安排不妥当吗?你有什么不高兴的,尽管说出来,可千万别把你肚子里那个憋着了,叫四叔怪我一头青苞呢!”
常氏嘴角扯出一丝不甘心的笑容,敷衍道:“我没什么不满的,刚才不是说了吗,全凭阮威哥做主。”
“那好,这事儿就这么说定了,灵芝,你还有话没有?”阮谦问道。
灵芝道:“眼下我还不能搬回去。曲尘走了,这小院就只剩下宝梳一个人了。二哥你该知道吧?上回有个人想害宝梳呢!”
“真的啊?”龙氏和秦氏都惊讶地问道,“谁啊?”
“还不知道呢,”阮谦道,“曲尘是跟我说过,上回有个人想推了宝梳进冰窟窿,好在宝梳命大没事儿。”
“哪个天杀的啊!太黑心了吧?宝梳在村里也没结什么大梁子啊?”秦氏骂道。
“所以,我暂时不能回去,得在这儿陪着宝梳。等把那人揪出来了,我才好安心回去不是?二哥,你说呢?”灵芝转头问阮谦。
“好!”阮威迫不及待地接了话道,“你先带着东玉在这儿陪宝梳,我们尽快把想害宝梳的那人揪出来,要不然谁知道那混账什么时候又跳出来推宝梳一下,小心些是好的!”
“另外我得循例问一句,常宁,你娘家什么地方的?父母叫什么?”阮谦道。
“这也要问?整得跟大户人家似的。”甘氏似有不情愿地问道。秦氏白了她一眼道:“我们阮家虽不是城里的大户,但祖宗留下来的那本族谱上该写什么就得写上!要不愿意啊,好啊,别嫁进这门儿来就行了!”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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