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绿色的、健康的、温暖的、也是甜美温馨的。
它是阳光遍洒,是雨打芭蕉,是蝴蝶戏花,是踏雪寻梅。
它不容纳黑暗,不接受极端负面的一些事物或者情绪。
戾气、杀机、仇恨---这样的东西是和方炎地本性背道而驰的。
也就是说,你想要用太极之心来帮自己复仇。但是太极之心又极力排斥这个状态下的方炎---肉体和精神要脱离的感觉。
放弃戾气,杀机,仇恨,这又和方炎的本性是相违背地。他做不到,也不可能做到。
于是,方炎就每日每夜地纠缠在冰与火之间,纠缠在解脱和仇恨之间,也纠缠在拾起还是放下之间。
这是心病!
让人生不如死地心病!
叶温柔知道,叶温柔只能默默陪伴。
方虎威知道,方虎威让方炎出去看看。
其它人都不知道,其它人也没办法知道。
表面上的风平浪静,暗地里的波涛汹涌。
方炎坦然无事,方炎强颜欢笑,但是,这种苦当真是浸入心腑,痛入骨髓。
“苦。”方炎说道。仅仅是一个字,吐出来却力道千钧。
“众生皆苦,我们正是为了解你的苦而来。”和尚说道。
方炎大喜,满脸期待地看着灰袍道士,说道:“师父,你只需要把你使过的那招朽木逢春教给我,我所有的苦都不觉得苦了——”
方炎同学觉得自己是一个乐天派,一个很好打的男人。一辆跑车一幢别墅一个小美女一招朽木逢春——他就屁颠屁颠地跟着你走了。
天机子摇头,说道:“看破说不破,说破看不破——连你刚才也说过,这朽木逢春是我的,所以它也只能是我的。等到你真正看破的时候,你就会拥有自己的朽木逢春。那个时候,你也很难再说破——大道化身千万,万千大道归一。哪一条路才是对的路?哪一条道才是正道?没有走过,谁能知晓?”
方炎又想把这两个老家伙按在地上打一顿,你拒绝就拒绝吧,还说这么多冠冕堂皇的废话干什么?好像自己再强行索要就是很无知很幼稚一般。
可是我确实听不明白你们到底在说些什么啊。
方炎虽然觉得自己也称得上是知识渊博,但还是喜欢用大白话来和人沟通。于是,他脸色不善地盯着白眉和尚和道士问道:“你们的意思是说——不教我朽木逢春?”
“不能教。也教不得。”和尚笑着说道。
“那你们没事跑来找我干什么?”方炎眼神嫌弃地看着和尚和道士,说道:“两个老头子跑到这情侣小道上面坐着,很容易引起别人误会的好不好?你要是把学校的学生给吓着了怎么办?”
和尚和道士相视大笑,道士说道:“你看看,你看看,幸好刚才没握手,握了手就抽不出手——”
和尚笑容温和,自有一股子惹人亲近的祥和之气。他充满智慧地眼睛看向方炎,说道:“杀伐之心也是心。世间种种,都是对本心和本我的磨砺——方炎,甩开包袱,大步向前。这只是一个小世界,你会迈进真正的大世界,得到大自在。”
“什么是大世界?”方炎问道。记得很多年前上海有家夜总会叫做大世界夜总会,也不知道现在倒闭了没有。
和尚笑而不语,说道:“自有叩门之日,自有开门之人。急不得。”
“——”
方炎真是有些着急了,说道:“你们别神神道道的,总是讲一些大是大非的大道理——就给我一句实在话,一句就行。你们到底想对我说什么?你们要是一句明白话都不说,别人又会说我们这是在灌水。”
和尚看了一眼道士,道士看着方炎说道:“三宝心已得其二,距离叩门之日不远。”
“三宝心?”方炎愣了一下,觉得这种说法很新鲜,又有一点儿熟悉。想了好久,才终于明白这是之前天机子在公园里对自己说过的话。哪三宝呢?勇敢之心?杀伐之心?正义之心?
方炎咧开嘴巴笑了起来,说道:“师父,你说三宝心已得其二——是指我已经有了正义之心和杀伐之心吗?”
“不错。”天机子点头。“太极之心就是正义之心,非正义之士也不可能拥有太极之心。以血还血,是为杀伐之心。”
“那你们觉得我还不够勇敢?”方炎急了。“我怎么可能不够勇敢呢?你说说,这世界上有什么事情是我不敢做的?”
“天知,地知,你知,我们不知。”和尚大笑着说道。“你且好自为之吧。”
说完,这一个和尚一个道士就起身朝着学校外面走去。
“哎——”方炎出声喊道:“你们去哪儿?我开车送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