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莨萋看了来人一眼,定定的想了一下,才想到此人的身份,钱晖,当今月妃娘娘的亲弟弟,而月妃娘娘正是镇守在边关的四皇子司苍擎的生母。
记得在上一世中,最后四皇子的结果也很可悲,四皇子一心巴结秦家,奈何秦家先看上了三皇子,后又看上了太子,最后却被五皇子所用,而他,从始至终都是个炮灰,到最后战死沙场,尸骨无存。月妃因此哭得肝肠寸断,却不知自己的儿子是被人算计死的,还以为是沙场无情,一夜之间,她银丝滋生,最后被皇上冷落,常伴冷宫。说起来,月妃其人,除了有三个在外惹是生非拖后腿的弟弟,为人还是很温柔的,她一生不争不夺,安守本分,那时候季莨萋还是五皇妃的时候,她见过月妃,当时后宫那么多妃子中,却唯独只有月妃对她笑过。
想到可怜的月妃,季莨萋再看钱晖时表情便有些漠然了,月妃身为嫡女,却母亲早逝,之后继母生下三个弟弟,她十四岁入后宫,为钱家奉献一生,巩固势力,可她父亲所留下的一切,却都是打算给三个弟弟的,她,只是个被家族利用的工具,到最后她丧子失宠后,她的娘家人甚至都没有进宫看过她一眼。
季莨萋抿了抿唇,压下心底的同情,转身准备继续离开。
可那钱晖却又一次跑过来,急忙道,“小姐不要走!唉,小姐不要害怕,我不是坏人啊!”他急急解释,可是季莨萋却并未停住步子。
到最后,他竟然直接冲上去上手打开,拦住季莨萋的路。
灵竹见状顿时来了脾气,冲过去将自家小姐保护得严严实实的,怒目瞪着眼前之人,大喝,“有坏人说自己是坏人的吗?”
“这个……”钱晖有些微发窘,手不自觉的放了下来。看着季莨萋脸上涨得通红,一时更是说不出话来。
“灵竹,不得无礼,钱国舅不是坏人。”季莨萋突然出声道,她眼波流转,十分灵动,看得钱晖目光炯炯,一点都不舍得移开。
“我……我……”钱晖支吾了半天,却愣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平日里对付女子时的赖皮样也半点都不见了,那战战兢兢的样子,像是生怕吓到了眼前这个小美人。
这小美人跟他平日接触的那些女人可不一样,所以倒弄得他这个情场老手一下子口干舌燥,不知如何应付了。
季莨萋美眸微凉,静静的看着这个钱晖,她本不打算理这个钱晖,但是猛然想到这钱晖好像与她还真有点交情,前世时,为了除掉她这个眼中钉,差些就将她指给这个钱晖做他的妾侍了,但那时候传出五皇子看上了季靥画的流言,秦氏才赶紧将她送过去顶包。
想到前世的种种的,季莨萋的拳头又慢慢的凝聚起来,她对着钱晖微微一笑,可笑容里却不含半分暖意。
钱晖似乎也被季莨萋的温柔给惊住了,只见他愣了一下,便出乎意料的突然噗通一声跪倒,大喊道,“小姐,钱晖对小姐一见钟情,决定此生非你不娶,万望小姐成全了此番心意,钱晖对天发誓,如果娶得小姐,再也不去花衔柳巷,不,是再也不寻花问柳……以后对小姐一心一意。”
饶是早知他爱好美色,季莨萋还是微微一愣,在她的印象之中,钱晖的确是只是个欺男霸女的纨绔子弟,但他性格霸道,对看中的女人从来都是用钱买,买不到就偷,偷不到就是抢,用的都是恶霸手段,但还真没想到他竟然会跪到自己面前,露出如此卑微的摸样。
小巧和灵竹秋染三人更是目瞪口呆,今天宴会上见了不少权贵,就算是成王世子司凌风,也只敢抱着棋盘请小姐对弈一局,便是连一句倾慕的话都是不敢说的,可这个钱晖居然胆敢如此无礼。
季莨萋嘴角含一缕浅淡的笑影,问道:“钱公子是觉得季莨萋美貌?”
钱晖连连点头,道:“季五小姐自然是美貌的,钱晖心中十分倾慕。”
季莨萋又笑,她的笑容仿佛拨开了重重云雾,有云淡风请的清明,却带着一丝冷意,然而近在咫尺的钱晖却根本看不出,只脸上露出更痴迷的神色。
“钱公子见了我尚且如此,要是见了我姐姐岂不是更欢喜?”季莨萋轻声道,似叹息似感慨。
“小姐的姐姐?”钱晖一愣,眼睛里熠熠闪光。
“是啊,我姐姐是蜀国第一美人季靥画,钱公子不知道?我姐姐可比我生得美生得好,只是身子弱了些,这一回不得空出来罢了。”季莨萋说得真诚,四周如火的桃花更映着她清霞的双眸,令她原本就美丽的脸上更添了几许柔美妩媚的姿态。
钱晖看得呆住,愣愣道:“比小姐还要美貌的?”季靥画之名钱晖自然听过,但是他却没见过,所以只当是街井巷闻,并未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