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畅话音一落,季莨萋就愣住了,眼底的暗光迅速冻结,冰冷不已,“你说什么?”
月儿还未结亲,却怀有身孕,在蜀国,未婚先孕的女子视为***,狐狸精转世,是要被火烧死的。
高畅叹息一声,将月儿的遭遇说了出来,“月儿有次生病,去药材铺抓药的时候,与铺子的少东家认识了,那少东家对她温柔体贴,每次都在药剂里背着父亲偷偷放些名贵的养气补血药材,一来二去,两人就郎情妾意的走到了一起,可是药材铺的老爷却不同意,接着少东家就说干脆生米煮成熟饭,让老人家不同意也得同意,月儿起先不肯,最后还是答应了,只是还未等到孩子生出来,少东家就被父亲逼着娶米铺的小姐,月儿如今已经怀孕三个月了,她提过好几次,要情郎与她私奔,但那少东家没有勇气,两人也没有钱。最后只能继续这样。月儿卖过两回消息,是那个叫木先生的找上她的,两次的打赏她都存进银号里,准备跟那少东家私奔时候用。第一次她卖出了小姐不会***的事,那木先生把消息卖给了澜郡主的下人,第二次,也就是今天的这次,我亲眼看到那木先生走进秦府的大门,估计,这次买消息的人是秦家人。”
季莨萋脸色青黑不定,过了一会儿,她才抬起头问道,“那个药材铺的少东家知道孩子的事吗?”
“月儿说他知道。”高畅如实回答。
季莨萋的脸色更冷了,既然知道,为何却不能保护他们母子的安全,既然做不到抛下一切与心爱的女子远走他乡,那又为何要让女子承受这不该承受的一切?
一下子,季莨萋想到了上次在平城遇到的那个书生章易,和***女子芙儿,男人永远只会占完女人便宜,再冷漠的撇清一切,继续过自己高高在上的圣洁生活。
这个药材铺少东家是这样,章易是这样,司苍宇也这样。
难道当真全天下的男人都是这样?
利用,抛弃,前一秒还能对你情深意切,脉脉含情,下一秒就能冷酷的投入别的女子怀抱,还摆出一堆的理由,为自己的不负责任找借口。
“高畅。”季莨萋唤道,眼神冰冷如柱,“将月儿带到那个药材铺,告诉那些人一切。”
高畅愣了一下,随即眼前一亮,狠狠的点点头,“是,小姐。”
看她这么兴奋,季莨萋冷冷一瞥,“不准帮她,就算月儿被打死,也不准帮忙。”
“这……”
“去吧。”
第二天,高畅带着月儿去到了药材铺,告诉了药材铺老爷月儿怀孕的事,那老爷当场气急攻心,指着儿子的鼻尖问到底是不是真的,手里还拿着捣药用的铁锤子。
少东家害怕父亲的锤子真的砸在自己身上,竟然不要脸的否认,还说那晚自己的喝醉了,根本没想到月儿会那么大胆,并一味的强调自己是无辜的。
月儿不敢相信自己的心爱的男子竟然如此颠倒黑白,为了保全自己,竟然不惜毁坏她的名节。她哭得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刚好那时候,隔壁街米铺的东家听到消息带着女儿过来,看到那米铺小姐震惊的脸,药铺少东家竟然直接一把推开月儿,然后冷漠的辱骂她,说她不要脸,***自己,还逼着自己娶她,更甚的提出要将她这么厚颜无耻的女子浸猪笼。
整个药铺门外都围满了人,月儿伤心欲绝,哭得泣不成声,可周围的民众却只是辱骂她,践踏羞辱的言辞,令月儿直接晕了过去。
高畅从头至尾都遵照季莨萋的旨意,站在一旁没有帮忙,直到月儿晕了,她才将她抱回去。
回到季府,高畅如实将一切禀报给季莨萋,那纷纷不平的表情,眼底的火气,都彰显了她现在有多生气。
季莨萋却像时早已猜到这个结果一般,只淡淡的说,“告诉你哥哥,这家人,我不想再看到。”
高畅立刻点头,“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了。”可顿了一下,高畅又问,“那月儿呢?她虽然背叛了我们,罪该万死,但她肚子里还有一条生命。”
“那是条不该出现的生命。”季莨萋冷冷的说,说完就想到了自己的硚琏,她的孩儿,又何尝不无辜。“给月儿的家人送一笔钱过去,至于月儿,你知道该怎么做。”
高畅心里有些黯然,但又不能违抗小姐的命令,只能点点头,退了出去。
第二天,帘朗阁丫鬟月儿犯下疾病,暴毙而亡。
一个小丫鬟的死,并没给任何人造成影响。
而此时的秦府内,魏妈妈恭敬的走进秦老夫人的福康院,见老夫人正在看书,便走过去小声道,“老夫人,已经安排好了。”
秦老夫人嗯了一声,挥挥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