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际并不惊讶她如何知道自己的名字,他刚才已经报过名了,不过他倒是很惊讶,这位郡主下车来干什么?
但惊讶归惊讶,该有的礼节他还是需要敷衍一下,“在下真是,见过郡主。”
季莨萋点头,微笑着道,“我初来穹国,对穹国的风土人情好奇的很,索性不坐车,就这么走进城吧。”
云际皱眉,对她的异想天开很是不悦,“清良郡主,你可知道这里离城门还有多远?”
“多远?”
“走的话,至少要一个时辰,而且还是泥石路,不是官道,地上全是石子。”
季莨萋点点头,“哦,那走吧。”
云际瞪眼,“郡主听清了吗?要走一个时辰,不是一两步!”
“在你看来,我耳朵不好吗?”她也凝起眉,似乎对他的态度很不满,挑眉问,“云副统领,我若是要走,你莫非还要坐在马上?”
她若是执意走路,云际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坐在马上,他深吸一口气,不着痕迹的冷哼一声,翻身下马。
季莨萋自然听到了他那几可不闻的嘲讽一哼,也没说什么,只是勾了勾唇,抬步往前面走去。
三个丫鬟跟在她身后,云际走在最后面,然后便是鸾车,七七八八的行李车,以及近两百名侍卫,都步行跟在后面。
这场面乍一看有点壮大,若是来去匆匆也就罢了,偏偏她要走了,一行人也只有陪着她慢慢走,走起来反而累得很。
但季莨萋却像没发现一样,边走边赏,不知不觉走了半个时辰,也没有分毫疲累。
这下云际再是妄为,也知道这位清良郡主似乎不是那么好打发的了。
如此一想,他脸上的担忧更深了。
貌美的女人,厉害的女人,这都不是一国皇后该有的风范。
贤良淑德,秀外慧中,才能广纳后宫,为皇家绵延子嗣。
若说刚才云际对季莨萋的印象是负十分,那现在已经负了一百分了。
这个女人纨绔任性,仅是因为一己之私,就要所有人陪着她慢慢走,这是进城的交通要道,来来去去都是百姓,她这样不仅阻碍了道路,还弄得他们这些兵卫像傻子似的。
云际想了又想,还是忍不住道,“清良郡主,你不累吗?”
季莨萋眼皮都没抬,淡淡的说,“不累,一路过来都坐在车上,骨头都要散架了,走走也是好的。”
“若是你想走,进了宫,御花园里随便你走!”
云际这句话说得有点重了,季莨萋眯了眯眼,看向他。
似乎也发现自己言辞不对,云际眼神闪烁一下,道,“还请郡主上车,尽快进宫,太子正等着您。”
“我是谁?”季莨萋突然问。
云际一愣,下意识回答,“蜀国郡主。”
“我来穹国干什么?”
云际似乎知道她要说什么了,冷声道,“和亲。”
“是的,我是来和亲的。”她脸色骤冷,表情凌厉,“我蜀国与你穹国缔结秦晋之好,本是普天同庆的天大好事,此时也说两国君王亲口定下来的,求亲书是你们太子派人送到蜀国皇宫的,那我想问问,为何我来,你们的太子不出来迎接?”
云际猛地一震,不可思议的看着她,这女人疯了吗?太子迎接……她?
开什么玩笑,太子与蜀国结亲,本就是给蜀国面子,且不说她只是个郡主,还不是公主,便真是公主,他们穹国什么时候要看别的国家脸色了,便是硬碰硬的打一场,穹国也必然会胜它蜀国!这位郡主却还敢大言不惭的要太子亲自迎接她?简直是脑子有问题。
季莨萋无视云际眼中的厌恶,继续说,“我不以为,身为夫君,连自己的妻子都不能亲迎。”
“清良郡主,太子也不是您一人的夫君。”
这句话就带着挑衅了。
季莨萋冷笑一声,“你的意思是,他如今正陪着别的女人,所以没空?”
云际但笑不语,不否认。
且不管他是故意膈应季莨萋还是什么,但不可否认的,季莨萋的生气了。
她眯了眯眼,对高畅道,“去把我马车里的盒子拿出来,青青肚子饿了。”
高畅一听青青两个字,顿时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小巧和灵竹也顿时缩成一团,怯生生的随便躲到一个高大的士兵身后。
云际还不知道青青是什么,只以为她又在故意拖延时间,脸色更加不悦了,正想说点什么,却见她竟然开始走到道路边的乱草丛里,拿了根树枝并不知道在翻找什么。
不一会儿,高畅就胆战心惊的拖着个盒子走过来,那盒子看起来并不大,全身用竹子做成的,看起来倒是颇为清雅。
季莨萋丢下树枝,接过盒子,打开,将里面的一直手指粗细,足有两米多的青软东西拖出来。
高畅几乎是条件反射的一步窜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