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这是我的书房耶。”朱由诚暗叹流年不利,鸠占鹊巢,还有人帮忙,真是没天理。算了,正好借这个时间去凌濛初的房间看看那个可怜人。到现在都不知道那个人姓什么,长相和毛文龙如此相似,说不定和他有什么亲戚关系呢。
走到凌濛初的房间,发现他的房门又关上了。
朱由诚正想上前敲门,忽听得里面又传来“砰”的一声巨响,想来桌子又被凌濛初一脚踹翻。
朱由诚暗道不妙,赶紧拉着信王后退几步。果然又是“砰”的一声,房门又被非常粗暴地打开。凌濛初红着眼睛站在门口,要是他手上有把刀,估计会立刻砍人的,根本没了刚到儿童乐园时那样萧洒自如的名士风度。
看到朱由诚,凌濛初平复了一下心情,道:“朱将军,什么时候咱们出征辽东?我要去砍了那帮畜生。”
朱由诚道:“建奴是一定要砍的,不过不是现在。而且先生现在做的事,比砍建奴更有意义。”
“有什么意义?听到那帮狗鞑子祸害我汉人百姓,我却无能为力,我恨哪,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出生在辽东,可以拿刀去把狗鞑子给砍了。”
“凌先生,你错了。”朱由诚严肃地说,“先生在没有接到写《辽东血泪录》的任务的时候,你所知道的被建奴杀死的汉人百姓只是一个个冰冷的数字。而听到逃难百姓的陈述,你才知道辽东的百姓有多么惨,建奴有多么灭绝人性。先生,现在大明还有许多百姓认为,建奴造反,强占大明土地,不过是想自立一国,辽东的百姓不过是换了一个皇帝而已。是以在萨尔浒一役,还有汉人百姓不堪李成梁的压迫,主动为建奴带路。可笑的是,他们出卖国家,得到的奖励却是建奴的刀剑。可以想象,未来大明与建奴发生全面战争时,还有百姓会因为私愤,而甘愿为虎作伥。先生写《辽东血泪录》,目的就是告诉建奴在辽东施行的是种族灭绝政策,他们认为死了的汉人是最好的汉人。百姓们知道建奴的暴行,自然会团结起来,和建奴做殊死搏斗。建奴再想拿走大明的土地,就没那么容易了。以后,等大明积蓄好实力,他的暴行,我们会轻饶吗?他们杀汉人杀得快活,到时汉人杀他们也会杀得很快活。”
信王补充道:“是啊,诚哥哥常告诉,对敌人不能讲仁恕,以暴制暴才是最好的。狗咬了我一口,我自然不会去咬狗一口,可是我会踢死它,让它为自己的罪孽受到惩罚。”
朱由诚叹道:“现在不是说这种事的时候,现在的目标是开启民智,百姓有了国家的观念,很多事情就好办了。凌先生写这本书只是第一步,以后还有很多事要仰仗先生呢。”
听到朱由诚的话,凌濛初这才知道面前的十四岁少年的见识、眼光比自己高得不是一星半点,不由拱手道:“濛初受教了。不过,听到建奴的暴行,确实让人愤怒啊。”
“里面那个可怜人的情况问清楚了没有?”
“已经问清楚了。建奴太没人性了,听得我踹翻了三次桌子。”
“那今天就到这里吧。先生先出去逛一逛,换换心情。对了,先生有没有成亲,我派人去把你的宝眷接过来。”看着凌濛初的神色,朱由诚估计他可能还未成亲,便改口道,“有相好的也可以,我派人去把她赎出来。”
凌濛初脸上现出红晕,对一个十四岁的少年说风月之事,让他实在有点不好意思,扭捏了一阵,他吞吞吐吐地说道:“在浙江湖州府吴兴县的倚红楼,在下有一红颜知己,名曰红袖。当时大人见召,我有心为她赎身,但老|鸨要价千两白银,我没有那么多钱,这事就耽搁下来了。”
朱由诚弹了个响指,一名保镖过来。
朱由诚道:“通知魏良卿明天到王承恩那里支上两千圆银币,去浙江湖州府的吴兴县,将倚红楼的红袖买回来。”
凌濛初大喜过望,道:“朱将军,这千两白银算我从你那里借的,过几年一定还你。”
“算了,”朱由诚大度地一挥手,道,“这算是我送你的新婚贺礼,到时少不得要讨你一杯水酒来喝喝。”
凌濛初正感动着呢,信王的一句话破坏了感人的气氛:“诚哥哥又吹牛,你会喝酒吗?”
“水酒水酒,我喝水,凌先生喝酒,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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