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文程心中暗暗叫苦,心道:“明明是你叫我帮忙想国号的,因为你祖宗的缺德事儿做得太多,怕汉人听到“金”字,反抗太过激烈,不利于你抢劫,怎么现在全怪到我的头上来了?而且,‘清’这个国号,我还写给你看了,是你亲自拍的板,也是你第一个写出来呀。”
当然,这是范文程的心里话,可没敢说出来,口里只说自己是死罪,请奴儿哈蚩饶他一条狗命。
奴儿哈蚩冷笑一声,道:“这可是你自己说死罪的。来人呀,将他拖了出去,凌迟处死!”
范文程吓得魂飞魄散,心道:“我只是和你客气客气,哪知道你不客气,下次谁还敢和你客气呀。”
他跪爬几步,爬到黄太极的面前,抱住黄太极的大腿大哭道:“八阿哥救命!八阿哥救命啊!”
黄太极不想引起奴儿哈蚩的注意,正在那里闭着眼睛装泥菩萨。像范文程这样的狗汉奸很多,多一个少一个无所谓。虽说范文程在自己帐下出了不少谋,划了不少策,但也让奴儿哈蚩盯上自己,怀疑自己有篡逆之心。所以他正闭目盘算到哪里可以找到像范文程一样有些智谋的狗奴才。
可是范文程在情急之下抱住自己的腿,就没法装泥菩萨了。奴儿哈蚩并不知道自己只是把范文程当成一个有用的奴才,只道自己和他是至交好友。如果再装聋作哑,父汗一定会认为自己善于隐忍,必怀不臣之心。
黄太极无可奈何,出班跪奏道:“皇阿玛,请饶过范文程这个狗奴才。”
黄太极不叫父汗,而改口叫皇阿玛,是暗暗提醒奴儿哈蚩,自己是他的儿子,不要杀人杀得顺手了,把自己也给一刀“喀嚓”了。
奴儿哈蚩瞪着铜铃般的布满血丝的大眼睛,凶神恶煞地问道:“为什么?”
“孩儿和皇阿玛一样,也不相信汉蛮子,一直在监视范文程。不过,却没有发现他和大明的蛮子有任何联系。我大清有许多汉臣都和大明眉来眼去,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只有范文程坚定地站在我们这边。他不仅把父母兄弟、妻儿老小全部接到大清,而且斩断了和留在大明的远亲们的关系。听说,为表明对大清的忠心,他让父母在出走我国之前,向远近亲族借了一大笔钱,狠狠地坑了大明蛮子一把。在改国号一事上,这狗奴才确实有错,但如果皇阿玛杀了他,恐怕会寒了投奔我们的汉蛮子的心哪。”
奴儿哈蚩沉思了片刻,觉得自己的儿子说得有理,便说道:“皇儿说得不错,你且起来吧,朕饶了这狗奴才一命。”
听到奴儿哈蚩说不杀自己,范文程高兴地爬到他的脚下,谄媚地去舔他的靴子,却被奴儿哈蚩一脚踹翻在地。
奴儿哈蚩大喝道:“死罪已免,活罪难逃。这狗奴才的嘴太臭,左右,拖下去,往他嘴里塞一斤……哦,不,两斤马粪!”
听到这个判决,范文程终于松了一口气,幸亏填的是马粪,不是狗屎。马是食草的,粪便没有太多异味,否则农民为什么捡拾马粪晒干来作为燃料呢?要是杂食的狗屎就太糟糕了,味道太重,吃得不够干净,建奴大爷不高兴哪。
黄太极脸色铁青,他知道这是奴儿哈蚩给他一个下马威。众所周知,范文程是他的谋士,不给范文程面子,就是不给自己面子,当众打压自己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威信。
随即,建奴全境实行了严厉的文|字狱,一大批文人墨客被捕入狱,或是被当众斩杀。不过,这也是咎由自取,建奴在辽东大肆屠杀汉人,你还有闲心在那里舞风弄月,拍建奴的马屁,真是全无心肝。
朱由诚这是不知道辽东的情况,要是知道,说不定要为范文程和汉奸文人的下场拍掌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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