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朱由诚悠悠醒转,已经是大明天启六年五月四日的早上。
信王、客青青、喻嘉言都守在身边。
喻嘉言见状,说道:“喏,我说了吧,朱大人的身体好得很,不过是心情激荡,晕了过去而已,根本不需要吃药。这不就是无药可医吗?我又没说无药可医一定会死,比如某人因为困倦而入眠,要吃药吗?有药吃吗?”
喻嘉言是朱由诚在山东登州收的名医,信王和他不熟,很难接受喻嘉言那些非常“科学”的言论,和他吵了起来。客青青倒是知道喻嘉言的脾气,居中调解二人的矛盾。
这三个人吵作一团,反而没人理还躺在床上朱由诚。真是没天理呀,朱由诚昏迷的时候有人照顾,醒来反而没人理了。
“咳、咳。”朱由诚见没人理他,故意咳嗽了两声。
三人这才发现忘了病人,停止了争吵。
信王问道:“诚哥哥,吓死我了,你昨天怎么突然晕倒了?”
朱由诚心道:“还不是被你害的。我看到叛军派人来和谈,还以为你被叛军抓住了,吓得三魂不见了七魄。虽然自己亲手点燃了火炮,炸死了使者,推迟了谈判时间,但还是担心叛军一怒之下会伤害你。这一天下来,忧郁担心,亡命奔逃,再加上发现信王平安后的狂喜,几种情况交织在一起,不晕才怪呢。”
可是,他嘴上却不能说出来,便敷衍道:“许是累了,贵州的路不好走……”
他不说,客青青替他说:“这都是为了信王爷你呀。你可不知道,昨天诚哥哥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开炮……”
说着,客青青便把昨天守城时发生的情况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信王。
信王听完,沉默了片刻。严肃地说道:“我大概猜到了,你不见使者的目的。就是想拖延时间,保护我的安全。不过,我是不可能被敌人活捉的,因为如果到了最后关头,我当一死以谢天下,怎么可能委曲求全呢?敌人只可能得到我的尸体。退一万步说,如果因为某种原因,我被敌人活捉。诚哥哥,请向我开炮!”
客青青、喻嘉言还有房间里服待信王的太监王承恩、曹化淳都震惊地看着信王,想不到这个少年居然如此刚烈。
朱由诚心中暗赞,这才是历史上最有骨气的皇帝的本色,难怪他在原来的历史上被谥为毅宗烈皇帝。
朱由诚坐起身来,握住信王的手,坚定地说道:“谁想对你不利,就必须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信王点点头,说道:“诚哥哥,我相信你。我被困在贵阳城里的时候。心里一点也不着急,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救我的。有了你,我不会死的。”
客青青笑道:“大清早就在这里‘死呀死呀’地说个不停。也不觉得晦气。”
朱由诚也笑了,转移了一个话题,问道:“外面敌情如何?”
信王答道:“风平浪静,没有一个叛军出现。”
朱由诚道:“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啊。现在贵阳城里有一个王爷,还有一个从三品的锦衣卫指挥同知,从四品的两院司业,叛军岂会放过贵阳?如果抓住我们哥俩,什么条件都可以和朝廷开,这就叫做奇货可居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