砖瓦房的正门上没挂牌匾,但留有牌匾的印痕,想来取掉的时间不长。猜也猜得到,拿掉的牌匾上写的应该是安府两个字。
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如果安邦彦的祖屋和寻常夷人住的一样,锦衣卫或许还得找上一段时间。可是他们把房子修得如此豪华美丽,简直就像夜空中的萤火虫,秃子头上的虱子那么明显,瞎子也分得清楚,再取掉牌匾还有什么意义?
朱由诚点点头,道:“不错,这里的确是安家祖屋。看看这边屋舍俨然,再看看那边的茅棚破旧,可以想象,安家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土司不除,夷人哪有幸福日子可过?”
朱由诚当即派人把安家祖屋团团围住。
信王担心安家人通过地道逃跑,还特地让人在祖屋四周挖了几个坑,把行军锅埋在土里,派人监听地下的动静。不用说,这是贵阳监听敌军行动的监听器的翻版。在接收新生事物方面,信王从不落人之后。
锦衣卫出来两个人抬着木桩上前撞门。
安家祖屋的大门甚是结实,一时间竟撞不开。
才撞得两下,门里居然有人应答:“来了,来了,这是谁呀?大清早也不让人安生。请问是谁呀?有什么事情?”
炮声隆隆,寨墙被攻陷,祖屋被围,房门被砸,一连串的事情发生,傻子也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安家居然这样泰然自若地应门,足见他们的自信,对于能安然度过这次威机的自信。
锦衣卫回答毫不客气,答道:“锦衣卫,抄家!”
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位老太太走了出来。
只见她身材瘦削,虽然满头银丝,脸上却一丝皱纹也没有,显得气度不凡。
老太太的气场很足,眼睛闪烁着泼辣的光芒,只一扫,就吓得两个砸门的锦衣卫后退了半步。
老太太朗声问道:“这里主事的人是谁?请出来和老婆子谈上一谈吧。”
既然点到了名,朱由诚当然不能不应战,便走了出来。信王怕他吃亏,也跟了出来。
朱由诚回头看见信王,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心头一暖,笑道:“不会有事的,我千军万马都不怕,还怕一个老太太吗?”
信王被老太太用刀子般的眼神一扫,吓得躲在朱由诚的身后,道:“诚哥哥,你上,我全力支持你——精神上!”
朱由诚走到老太太面前,道:“我来了,有什么话,你说吧。”
老太太不说话,只是用如刀的眼神反复打量着朱由诚,企图在气势下压倒他。
不过,老太太的主意显然打错了。朱由诚两世为人,身理年龄虽然只有十七岁,但心理年龄已经超过四十八岁。
再说,朱由诚见过皇帝,斗过太子,打过爵爷,灭过奸党,虐过建奴,可以说,大明的大人物和大事件他基本上都见识过,怎么会被一个乡下土老太太的气势压倒呢?
老太太心中暗暗称奇,她是安位的祖奶奶,自从四十年前,安家的祖爷爷过世后,安家的一切事务都处于她的掌控之下,就连安邦彦想造反也是她首肯之后,才动手的。
长期以来的养尊处优、说一不二,再加上本身坚韧的个性,她的气场变得越来越强大。
无论是刁奴恶仆,还是官员权贵,在她的目光下都非常不自在,甚至退避三舍。
凶名在外的反贼头子奢崇明,原本非常狂妄的要求安邦彦做他的手下,但见了老太太之后,竟愿意和安邦彦平起平坐,约定造反成功,平分西南土地。
老太太的强悍,由此可见一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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