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文焕吃得正高兴,听到“明路”二字,插口道:“你这酸丁,书没读好,眼睛倒坏了。这里有烤鹿、炖鹿,还有炒鹿肉片,就是没有看到明鹿。”
酒席上的人一愣,旋即哄堂大笑,就连一向严肃的朱燮元也悄悄用袖子挡住自己的脸。
酒至半酣,朱由诚端起酒杯离开座位。顺便说一句,他的酒杯是装的依然不是酒,还是蜂蜜水。
见朱由诚起身,朱燮元也站起身来。
朱由诚往左边走,朱燮元就往左边迎;朱由诚往右边走,朱燮元就往右边迎。他把朱由诚牢牢地堵在主位附近,不让他到武将那里去。
朱由诚叹了口气,道:“朱大人难道就那么喜欢喝我敬的酒吗?那好,我就先敬你一杯吧。”
说着,他把酒杯一举,将“酒”一饮而尽,道:“我先干为敬。”
朱燮元也将酒一饮而尽,道:“朱大人,一样米养百样人。夷人既有杨应龙、奢崇明、安邦彦这样的叛逆,也有普名声这样的忠臣。你又何必咄咄逼人,把忠臣逼到叛匪那边去呢?”
朱由诚道:“如果是忠臣,再怎么强逼,也难成叛匪。如果是伪君子,再怎样化妆,也有露出马脚的时候。我不过是去看看他,说几句闲话而已,你不必太紧张。”
朱燮元道:“叛匪初平,贵州、四川初定,正是休养生息的时候,再生事端,黎民百姓苦不堪言哪。”
朱由诚不愿与朱燮元多做纠缠,他祭出了终极法宝:“信王殿下,朱燮元朱大人似乎有事和你商议,你过来陪一下朱大人吧。”
信王和朱由诚心意相通,起身走到朱燮元身边,说道:“正好,朱大人,我有一道经义题想和你探讨一下。”
朱燮元一拉朱由诚的胳膊,道:“三人行,必有我师。加上这位朱大人,一共三人,正好向孔夫子致敬。”
信王用力把朱燮元的手从朱由诚的胳膊上搬开,说道:“不要朱由诚,他太油滑,不是治学之人。满座尽是人才,要凑齐三人非常容易。”
说道这里,他朗声说道:“孔秀才,朱燮元朱大人邀请你一起研究经义。”
孔第很没有眼力劲,根本没看清发生什么事情,只听说朱燮元邀请,立刻离席来到他们面前。
孔第问道:“朱大人,是哪条经义?”
被信王一打岔,朱燮元没有挡住朱由诚,便没好气地说道:“是信王提议的,你问他吧。”
朱燮元暗道:“什么经义,根本就是打岔好不好。你根本就没有准备,我看你怎么回答。正好,你不让我治国,我就让你出个小小的丑。”
谁知信王早有成竹在胸,说道:“朱由诚前段时间和我研究经义的时候,我们因为《论语》的一句话的断句发生了争执。”
孔第问道:“哪一句?”
“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就这一句,我是这样断的。朱由诚却说,应当是这样断——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意思是,老百姓如果愿意做事,就让他们去做;如果老百姓不愿意做事,就告诉他们做这件事的意义,从而引导他们去做事。朱由诚说,孔夫子有教无类,门下弟子三千,断断不会说那种愚弄人民的昏话。”
这句话在后世学术上引起过巨大的争议,信王提前把这个观点拿出来,一下子就吸引了朱燮元的注意力,他再也没有精力去注意朱由诚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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