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汗,”范文程谄媚地说道。“蛮子明廷的伪帝,自称是真龙天子。大汗的椅子是红木做的。何其坚硬,即使用锯子也很难将龙头锯下。可是刚才大汗却一掌就把龙头劈下,正预示着您将在不久的将来,一刀将蛮子皇帝的头砍下来,大明的花花江山必然属于大清。”
黄太极和众满臣目瞪口呆,想不到这种事还可以这么解释。这样一来,这件事不但不是不祥之兆,反而是吉利到极点的好兆头,得杀俘祭天——不过,最近好像没抓到什么俘虏。没关系,建奴抢劫是很在行的,抢不到敌人,就抢自己,建奴境内可有不少汉人呢。
看到朝堂上一片欢庆的场面,黄太极微笑着点点头,赞许地看了范文程一眼,心道这家伙还有几分聪慧,不枉豢养了这么些年。
看到黄太极满意的神色,范文程的骨头登时感觉轻了几两。
黄太极不是傻瓜,知道范文程不过是在安慰他而已,但仍然意|淫|了一下冲进中原花花世界大抢特抢的情景,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他恋恋不舍地从幻想中退出来,说道:“明皇是一定要杀的,不过不是现在,而是在不久的将来。现在的问题是那个姓朱的小混球写的那篇《谁是最可爱的人》妖言惑众,引得汉军和汉民纷纷逃跑,诸位爱卿可有什么好办法?”
代膳笑道:“这还不好办?逃一人,杀一户;逃一户杀一村。这么杀下去,还怕汉人逃跑吗?”
阿拜道:“二哥说的有理,军营也可以如此处理。跑一人,杀一伍,跑一伍,杀一什。杀得多了,汉军自然不敢跑了。”
(注:伍、什是汉军的编制,一伍五人,一什十人。)
汉官们低头不语。
他们倒不是同情那些即将被杀的汉人,反正相比起那些汉人,他们是高级汉人。他们已经脱离了汉人——甚至人的范畴,建奴的刀再怎么锋利,也杀不到他们的头上。
他们虽然自觉自己高汉人一等,但建奴老爷不一定知道啊。现在插嘴,万一建奴老爷不爽,认为他们和低级汉人内外勾结,一刀了结他们,那岂不冤枉?
唐古代兴高采烈地说道:“二哥、三哥,你们怎么和我想到一块去了。不过我可是行动派,每天拉来一个汉兵,就在汉军营门口把他给砍了,然后把无头尸体放在营门口,吓得那些汉军现在连门都不敢出,哪里还敢逃跑……”
满官们听唐古代这么说,一个个吹捧起来,把他夸得天上仅有,人间绝无,简直是军神再世。
黄太极脸都气青了,喝道:“住口,你们这群蠢货。这样杀来杀去,把汉人杀绝了,谁给我们干活,谁提供女人给我们快活。远的不说,今年冬天可能又是一个严冬,杀光了汉人,我们吃谁去?”
唐古代嘀咕道:“杀光了就去再抢一批呀。”
黄太极气极反笑,道:“说得轻巧,去年我们去抢宁远,不但没有抢到一粒粮食,反而搭进去六万兵。六万兵,不是六万头猪!知道这件事后,蒙古那些杂碎看我们的眼神都变了。不是我当机立断,带兵在蒙古抢了一圈,杀光了几个蒙古部落,吓傻了那些杂种,他们可能就到咱们这里来抢了。”
代膳说道:“是啊,天命汗杀性太重,弄得我们现在抢人都找不着对象了。当年广宁大捷,天命汗下令将辽河以西的汉蛮子赶到辽河以东尽数杀戮,痛快倒是痛快了。但辽东从此以后再没有汉蛮子种田,咱们要攻打宁远还得自备粮草,再没法像以前一样,边抢边行军……”
满臣们想起以前抢劫杀人的美好时光,同声叹了口气。
黄太极眼光转向汉臣,说道:“你们说说吧,怎么才能让那些汉人不再被朱由诚那狗东西蛊惑?”
李永芳是建奴贝勒阿八泰的女婿,而阿巴泰又是黄太极的七哥。
他仗着和黄太极有姻亲关系,大着胆子说道:“我是个粗人,想不出好办法,只有个馊主意。你们想,朱由诚再怎么厉害,也不能飞到大清国来说他的那些鬼话,只能通过文章来白呼(意为胡说)。如果咱们禁止汉人读书,他们不识字,还能知道朱由诚那狗东西编了什么瞎话出来吗?”
满臣们一齐大点其头,而汉臣们却轻轻摇了摇头。
李永芳虽然深得老贼酋奴儿哈蚩的喜爱,但毕竟是汉臣,而且老贼酋奴儿哈蚩已经是过去式了,他的意见可以反对,所以汉臣们这这才摇头。换作建奴老爷的意见,他们早跪下来大喊主子英明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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